(' ……原来那日阎王爷口中的生老病死竟是这层意思。
晚香遂抬手遮住口鼻,架不住浓烟环绕,剧烈咳嗽起来,稀薄空气中,云曦居高临下,“晚香姑娘,我劝你不要靠近清岐。”
“我……”晚香眯眼抬眸,刚想解释什么,霎时间瞳孔放大,起身推开云曦,“小心!”
“啊!”泡在火中的木板坠下来,直直砸在晚香后脖,她下意识尖叫一声,眼中泪花乍现。
她这一嗓着实响亮,屋外,三人同时回头,裴望生被裴清岐抗在背上,连连拍打裴清岐的后背,满眼焦急,“爹爹,晚香和姑母还在里面!”
说完,裴清岐只身一人,冲进火海。
破解咒语后的第一秒,裴清岐看见这样一副光景——
火光潋滟,两位纤细的女子双双倒在地上,一位几近昏迷不语,另一位楚楚可怜,喃喃自语“救我”“救我”。
这是云曦特意为裴清岐设下的局。
二选一。
她着实想知道在他心中,她和晚香谁更重要。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云曦亲眼看着裴清岐将晚香抱起,心急如焚,似是不怕疼,脚踩火焰,径直冲了出去。
隐隐,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往下沉。
云曦紧盯男人的背影,恍然间笑了。
她在想什么呢?
有她在,他怎会选她。
百余年的努力,终究……还是错付。
云曦叹了口气,手臂一挥,顷刻间将烧得正浓的大火灭了。
现在,裴府的火没了,云曦心里的火倒是“噌”地往上冒。
她面无表情从裴府走出来,睨着裴清岐和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百感交集。
晚香昏迷,裴清岐将她放在地上,自己双膝跪地,哪还有一点儿天君的样子,他肉眼可见的慌了,慌到连自己是天君都忘了。
裴清岐冲着段尧,“段尧,速去寻郎中!”
此刻的裴清岐简直是一条丧家犬,冲着主人摇尾乞怜。
只见他握紧起女人的一只手,贴在脸边,自言自语,“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算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委实叫人不爽。
“堂堂天君竟也有求人的时候。真是笑话。”云曦承认,她嫉妒了。
裴清岐这才注意到她,男人抬眸,眼尾猩红,“云曦!你当真要这样狠心!”
兴师问罪的语气属实叫人心寒。
“狠心?”云曦笑了,“再狠心也比不过天君呐。”
裴清岐蹙起眉头,“为什么不救她!既然你也在,你为何不救她!”
“云曦还没问天君,二选一之时为何不救我?”云曦冷漠道,“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二选一,因为天君眼中只能看见她一人!根本不知那火海中,我也还在里面!”
裴清岐没有回答,“你不是会法术吗?”
云曦“呵”了一声,“天君的意思是,我会法术就不需要人救吗?倘若今日会法术的是她,你便不会救她吗?”
说完,她指着晚香苍白的脸。
气氛寂了寂,云曦收回手指,缓缓叹了口气,“罢了,天君不会明白的。”
她大手一挥,施了法,晚香很快呛咳一声,睁开眼睛。
不过睁眼时,云曦已经不见了,映入眼帘只有裴清岐狼狈不堪的样子。
男人跪在地上,眉清目秀的脸庞上尽是灰烬,“你醒了。”
和她四目相对,男人笑中带泪,“你终于醒了。”
看得出来,他是当真关心自己,晚香的心猛然抽了几下,后又想起什么,“云曦姑娘可出来了?”
“嗯。”裴清岐点点头,“她,已经回去了。”
这场大火在晚香后脖留下一道壮烈的疤。除此之外便无人员受伤。
裴清岐很快查明是李家家主放火,一脚踹翻李府牌匾,将李家家主暴打了一顿后,提着那人的衣领,叫他鼻青脸肿前来给晚香道歉,也算是给晚香出了口恶气。
另外,整日被裴望生欺负的小胖墩也来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裴望生道歉。
这倒叫裴望生摸不着头脑。
明明是我欺负你,你给我道歉干嘛?
在这之后的几天,晚香又成了裴府的明珠。
大的小的都对她悉心照料。
这一头,小的刚喂她喝完粥,大的便来扶她下床,情真意切的语气仿似新婚。
“小心。”男人小心翼翼搀着女子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