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会没事?”江言眼里有一汪晶莹的液体,“我这些年行善积德,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恶果?”
“不是,哥,你真哭了啊?”金丞心疼地跑过去,“这和行善积德有什么关系,涂个油不至于上纲上线吧?宝贝你别这样,万因必有果,你的福报就是我。”
金丞想给他擦眼泪,可是手指还没触摸到江言的脸,他就偏着头躲开了。这场景就和87版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不吃药差不多,让人心生不忍,只想拿一吨的人参养荣丸塞他嘴里。
不是,而且这话也不对啊,江言你别往脸上贴金。什么叫“没做过什么坏事”?你把我压在墙角,逼我脱袜,你阴魂不散地盯着我,这都不算?
“别哭了,就当我做错了,给你赔个不是。”金丞心好累,一不小心激活了江言的泪腺。
但江言也没真哭,就是一阵悲从中来,仿佛艺术品被人毁掉了。金丞见他情绪好转,连忙乘胜追击:“好了,现在我也认错了,咱们还是好队友是不是?所以你那枚捡便宜捡来的金牌能不能给我?”
“不能。”江言颧骨上方红得很明显。
“那能不能教我组合技?”金丞不屈不挠。
江言擦了擦鼻尖:“不能。”
切,爱能不能,我有的是方法和狠活儿。金丞并不往心里去因为早就想好了playb,而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些,而是他晚上约了按摩和理疗。
这算是每一个运动员的福利项目,也是每一个体育学院必备的科室。首体大又不差钱,还有自己的“运动康复系”,每天晚上校医楼的康复部门都能排起长队,每个队员都像被雨水打蔫的小白花来这里寻求安慰。
金丞还记得周木兰的话,所以今天晚上按时按点来了。还没走进康复室,一股子浓重的药酒味直扑面庞,像是要把他熏倒,要把他整个人塞进黄酒罐子里头。
“嚯,这味儿够大。”金丞捏住鼻子,在正山武校时他就不喜欢涂药油。可是师父就很喜欢弄这个,总亲手给他们涂。后来师姐们逐渐长大了,他不好再上手,于是所有的药油都呼呼往金丞身上倒。
“来了啊?”周木兰刚刚把一台机器推过来,“你先去13号床躺下吧,我这边带带学生。”
“好的。”金丞去找13床,按摩床都很窄很长,只够容纳一个人。周木兰那边忙得两脚不沾地,体育部门永远是医疗人员比运动员少。她正在给白洋的膝盖扎针灸,同时给身边好几个学生讲着什么,这都是康复系的新生。
不少按摩床旁边的治疗师干脆就是康复系的学生,运用他们并不熟练的手法在同学的身上实习,将这些在场上龙腾虎跃的女生男生按得哀嚎连天。
金丞等了10分钟,周木兰终于过来了:“脱鞋,躺下。”
金丞顺从地踹了低帮帆布鞋,踹了船袜,老老实实翻着肚皮一躺。“我其实哪儿都不疼,就是今天有点累。”
“你们的‘累’根本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是长期的疲劳反应。”周木兰换了一副手套。忽然间,两个男生跑到她旁边,眼睛盯着金丞像是盯着一块色泽鲜美的五花肉,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之态溢于言表。
金丞往上缩了缩腿:“我不要他们!”
“小学弟,你这就不讲究了,来,学长给你按。”康复系的男生非常热情,在学校里逮住任何一个伤员他们都会围上来,像研究乐高小人一样研究伤员的各种伤势,恨不得把书本上的那一套知识全部用上一遍。
“我不要我不要。”金丞继续摇头,他可知道这些学生手下没谱!
“你们先去2号床,这边我来。”周木兰给两个男生安排了其他的工作,金丞这可是自己手里的项目,江言可是送了一大堆高尖端的美容产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