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许明离开,江言这一觉才算彻底醒了,就是体温一直不上不下。
“你怎么在?”他睡迷糊了,压根儿忘了金丞怎么进来,“出去!”
金丞先瞪他一眼,一想到他生病了又不瞪了。“你是不是忘了下午我怎么进来的?”
下午,怎么进来?江言双目直视天花板,回忆恢复,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也传染了?”
“嗯,我都退烧了。”金丞一翻身就下了床,“我给你测个体温。”
“你……”江言想推开他,无奈没力气。这回他是没辙了,被金丞扶起来,弱柳扶风般躺在金丞的大腿上。窗外刮风,没有主场优势的两个病号关在同一个屋子里,顿时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情,看对方都温柔了许多。
人不在自己的地方本身就不舒服,江言怀疑自己和韩国八字不合。
“你睡觉去吧。”江言闭着眼睛说。
“你吃不吃这个?”金丞手里还有半盒冰淇淋,挖了一勺送江言口中。江言嗓子难受,吞水像吞刀片一样,唯独吃这个不难受。
他闭着眼睛,头发全部散开了,晚上也没顾得上洗脸。头发被汗水黏在太阳穴上,肯定很丑,江言头一回如此狼狈地面对金丞,连看他的脸都不清楚。
“你……”金丞喂他吃着,心里头像裂了个大口子,“你身体底子是真不行。”
江言苦笑,小时候不行,这十几年壮得跟牛一样,要怪只能怪病毒不管那套。
金丞小心翼翼追问:“是不是那个病?”
“嗯?”江言没听清楚。
那就是了。金丞把他的恍惚理解成默认,江言有基础病,所以病得来势汹汹,不像自己吃了药就能好起来。江言听他没再继续问,累得闭上了眼睛,也就是冰淇淋喂到嘴边的时候勉强吃一勺。
乖乖,你可别死啊。金丞看他这样虚弱,手都颤。他等不及了,等世锦赛结束就陪着江言去打针,大不了自己再凑点钱,一百多万都给他急用……也行。
这一夜,江言昏昏沉沉断断续续地睡,金丞反而没睡好。他过一会儿就醒来,跑江言床边去盯着,用手指探鼻息,生怕江言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金丞就剩下嗓子不舒服这一个病症,整个人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流感病毒在他身体里走了一趟。江言的症状就是曹鸿最担心的那一类,体温降不下去,一直烧,持续烧。
头疼,鼻塞,喉咙肿,全身无力,脚步虚浮。
所有最可怕的病症轮番上阵,江言一路上都没怎么睁眼,也就是走的时候看看。能坐他就坐下,站起来心脏就怦怦跳,去洗手间的时候扫一眼镜子,脸色就和昨天的吉川凛久一样,白得瘆人。
今天的比赛比昨天快,每个量级就只有一波,20分钟内就能打完一个级别。金丞先去检录,不放心地往后找着江言的身影,前头抽签抽检体重,他没抽上,结果江言又中签了。
“什么破运气啊……”金丞忍不住和付青云吐槽,“韩国这机器是不是自动识别‘江言’两个字,逮住就查。”
付青云和金丞保持着一定距离,昨天晚上也被教练灌了好多营养剂。“你别说话了,省省力气,自己都生病了就别操心别人。”
“我没什么事,除了嗓子疼了一会儿没什么差别。”金丞掐了掐眉心,“对了,我今天和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