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白队。”江言先把晚饭接过去,但头一直低着,不敢看他。
“怎么了?”白洋看向他,狐疑地问,“有什么心事了又?”
江言和其他的体院男大确实不同,他经常呈现出细腻敏感的忧愁,时不时就有心事了。白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到底如何,又问:“你该不会偷偷看小电影呢吧?你小子不好好冬训……”
“没有!”江言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白洋的眼镜又偏过脸去。
“那你现在这副摸样干什么?神神秘秘。”白洋话音刚落,从主卧出来的金丞欢快地扎进他的怀抱,一把将他抱住了。白洋先拍拍他,定睛一瞧,没事吧你,金丞你戴什么眼镜?
“白队你又来看我了!真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金丞冲着他挤眉弄眼。
白洋一时语塞。
“白队,你来。”金丞给白洋拽到主卧,悄悄耳语,“我听你的话,我给江言下猛药了。现在我已经掌握诀窍,努力一把,争取下半学期拿下。男人真吃这一套啊,我以前怎么没搞清楚呢!我就是个傻逼……”
猛药?下什么了这是?白洋拿出随身小本:[你悠着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金丞说完得意地露出了坏笑。笑着笑着他不经意地看向白洋的腕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白洋居然戴了一块一两百万的手表?
真的假的?这个牌子金丞在金启明的手上见过,确实不便宜,还要配货,金启明等那块表就等了半年多。但白队平时的生活习惯又不像是花钱买表的人,金丞没好意思多问,生怕人家只是戴了一块高仿高兴高兴,结果让自己扫了兴。
客厅里,江言懊恼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先是捂住眼睛,又懊悔地揪住了头发。金丞就像个魅魔一样缠着他,弄得他根本无力反抗,最后还弄到金丞那副该死的眼镜上。现在背德感更加严重了,金丞他学谁不好,学什么白队啊!
就这样过了一天,冬训的生活步入正轨,首体大的寒假提前结束,体育生纷纷返校了。
金丞从前也参加冬训夏训,但今年明显不同,他听不到教练的声音。师姐们会帮他,用录音笔录音,然后整理成音频软件,再用“声音转文字”的app工具变成小论文,发给他来看。
别说是师姐们,教练、助教、队医,还有学姐学长们,听说他听不到了,也都颇为照顾。
道馆现在有大暖柜,金丞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孔,总有人买热饮给他喝。田助教本身就惜才,对他说话更是轻声细语,写字都格外认真,生怕漏过信息。有时候金丞坐在八角形竞技场里飘忽发晕,早知道说自己有病能得到这样多的关爱,他就早点说了。
早知道这么多人爱自己,他以前就多多装病。
但哪怕别人再爱他,也不能忽略目前的困境,那就是他遇上了重返赛场的第一座大山——翻译。
“明白了吗?两条腿,交换,速度要快。现在的主流打法是增加移动的频率,你太慢了就容易被对手逮住,一按就给你按死了!”周英华大声地喊着,每一个口型都做到最大。
他不是忘记了金丞听不到,而是抱有一丝侥幸,万一金丞能从口型看出来呢?
但事实很残酷,金丞没有丝毫唇语基础,他看不懂,便睁着眼睛急急地问:“什么?您说什么?”
“两条腿,快一点!”周英华再接再厉。他用动作来表示,先是拍了拍金丞的大腿,然后两条胳膊模仿着倒腾的姿势做飞轮。金丞看到详细的动作,能明白一个大概,茫然困惑地点点头说:“您让我快点儿,是吧?”
“对对对。”周英华擦了把汗,“再快一点儿!”
“是什么动作快一点儿?”金丞又问。
周英华猛然一凉,完蛋,这还是没听明白,干脆认命地拿过笔记本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