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漠着一张脸的某女子冷嗤了一声,开口嘲讽道:“你觉得我缺你这一百两?”
谁曾想,这头林谷渊话音刚落,外头的车夫却热情洋溢地给了薄星夏回应。
“这位小娘子,如若林老板不同意,我兄弟的马车就在附近,你把银票给我,我让他载你去!”
薄星夏笑着对门外的车夫说道:“好,有劳了。”
见身旁人作势就要起身,林谷渊脑子却嗡的一声炸了,几乎是随着身体的本能反应,抬起手抓住了薄星夏的衣袖。
薄星夏感受到阻力后,回眸看向林谷渊,那漂亮妩媚的狐狸眼里似乎透着一丝不解的情愫。
又过了一会儿,见林谷渊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薄星夏眉梢轻挑,像是在对林谷渊的行为进行无声反问。
林谷渊这才开口,指了指外头车夫的后背。
“你知不知道我雇他给我驾车半个月,才花了不到五两银子?”
薄星夏那好看的唇角轻轻上翘,那嗓音御得让人腿软。
“所以呢?”
林谷渊嘶的一下,轻吸了口气,颇为震惊地扫了一眼薄星夏。
心中骂道:所以个头啊所以,你被宰了啊!
林谷渊一年的俸禄才两百零四两,薄星夏不过是雇人走十里路,就花掉了她半年的俸禄。
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女魔头。
合着她前妻这回穿成了统领魔教的女富婆,她却是个只够温饱的在职公务员?
林谷渊没好气地松了攥住薄星夏的手,却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当成猪宰。
倒也不是心疼薄星夏的银子,只是林谷渊认为,薄星夏非要被宰的话,那屠夫也必须是她。
林谷渊松手之后,转而将手心那一面朝上,伸到薄星夏面前轻轻晃了晃,正儿八经地开口道:“银票给我,我送你过去。”
像是早有预料林谷渊会做此决定,薄星夏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钱袋递了过去。
两人在‘交易’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彼此的手。
薄星夏略一停顿,林谷渊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于是一个早早地就收回了手,一个却还迟迟停在半空,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似的,后知后觉地收了回去。
这些钱对于林谷渊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聊胜于无,有钱不赚,她又不是傻子!
林谷渊收了钱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眼睛一眯,开始闭目养神。
去岐河县的路上有些颠簸,林谷渊后脑勺总是毫无预兆,砰的一下就撞上车厢的木板。
倒是也没多疼,只是这时轻时重的撞击节奏,让林谷渊变得异常暴躁。
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性子。
于是在第五次撞到后脑勺后,林谷渊忍无可忍地睁开眼,薄唇轻启,不耐烦地从牙缝里挤出‘啧’的一声。
而后,林谷渊那冷冰冰的视线便落在了身旁整理着瓜子仁的小花椰菜身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小姩,你过来。”
丁辛姩依言靠了过去,下一秒,她就被林谷渊像是抱洋娃娃似的一把给搂了过去。
林谷渊还顺势把自己的脸压在了丁辛姩的肩膀上,于她而言,这样比侧身靠过去要舒坦得多。
丁辛姩脸颊倏地一红,全然没有不自在,甚至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她在丁府生活了五年,爹不疼娘不爱,祖父虽对她好,却也从未抱过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丁辛姩在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第一次跟人如此贴近。
当丁辛姩瞧见邻居家的孩子被娘亲温柔抱在怀里时,她也渴望自己的娘亲也能抱一抱她。
她哪怕再懂事,再乖巧,终归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是渴望爱的。
只可惜,她娘到死都没有抱过她……
想到这,丁辛姩的眼神黯淡下来,却又在感受到林谷渊真实抱着她的那一刻,眸底的暗芒逐渐汇聚起来,亮晶晶的。
林谷渊把丁辛姩抱进怀里没一会儿,车厢内就响起了一道清淡的女声。
“她年纪还小,承受不住你这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