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坐回来。”说着,林谷渊蹙眉睨了一眼丁辛姩。
“是,师父。”
闻言,丁辛姩赶忙放下布帘子,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林谷渊身边,再也不爬上去看师娘了。
反正师娘已经跟在后头,她也不担心到了京城会见不着师娘,学不到那石子穿墙的本领。
一路相安无事,只是半途中,阴沉的天开始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坐在马车里还好,而车夫也有蓑衣和斗笠,只是那马车后头骑马的女人却上下淋了个通透。
丁辛姩担心自己的师娘,在马车里坐立不安的。
尤其这会儿,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
那雷声动静很大,乌黑阴沉的云层中也显现出金黄色的闪电,照得四下一片亮堂。
林谷渊清瘦的后背紧紧贴着马车厢,阖着眼帘,就像是睡过去了。
丁辛姩担心薄星夏在外淋雨,犹豫片刻后,还是对林谷渊开了口。
“师父,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了,还是让薄姐姐进咱们马车里来歇息吧?”
回应丁辛姩的是林谷渊均匀的呼吸声,如此一来,丁辛姩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总不能把师父叫醒来吧?
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丁辛姩心生一计,当即悄无声息地从马车里出去了,叫停了车夫。
“劳烦您停一下,我去后头接一位朋友上车……”
丁辛姩前脚刚出去林谷渊就睁开了眼,那双黑亮的眼睛清醒得很,哪有半分睡意。
薄星夏此刻正在马背上微微倾着身子,一身白罗裙早就被雨水打得湿透了,婀娜身段尽显。
那雨水顺着脸部轮廓往下淌,一开始从脖颈处浸湿衣领口,到后来雨大起来,雨水干脆顺着薄星夏那白皙的下巴往下滴,连乌黑的长睫都缀上了水珠,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瞧见前方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薄星夏手腕轻转,扯了几下马缰绳,让身下的马逐渐减速。
丁辛姩打着一把油纸伞就匆匆跳下马车,脚才刚落地,就忙不迟疑地朝着薄星夏这头跑来。
等到她立定在薄星夏面前,仰起脸,丝毫不顾被雨水打湿了衣衫,咧嘴一笑,嗓音稚嫩。
“师娘,外头雨大,您别骑马了,跟我去马车里坐会儿吧。”
闻言,饶是浑身上下都被冰凉的雨水打湿得透彻,薄星夏眸底却仍旧带着浅浅笑意,连带着唇角都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是你师父的意思?”
丁辛姩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却又不想说谎话,着实为难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师父她睡着了。”
“那就没错了,的确是你师父的意思。”
薄星夏说着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且利落,落脚之地看似随意,却踩在了一块没有积水的石头上,杏白的绣花鞋竟是半点泥泞也没沾染,只是被带着一点草叶气息的雨水浸润了个透,颜色略微有些深罢了。
下马之后,薄星夏头也不回地抬腿径直走向马车,丁辛姩则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她想要为薄星夏撑伞,却奈何自己的身高不够,也追不上薄星夏的步伐,最终一蹦一跳地踩了好几个水坑,弄得一身泥。
车夫瞧见浑身湿透的薄星夏,一双眼睛都看得直了,极其不自在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那黝黑的脸庞看不出红润,却是真真切切地烫得厉害。
薄星夏也不管车夫如何看她,只自顾自撩开车帘子进了车厢。
林谷渊正斜斜依靠在车厢壁上,清隽的眉梢轻蹙,像是小憩了过去,连人进车厢都毫无反应,此时脸颊边那一缕不听话的墨发也散落在颈侧,随着车厢摇摆的弧度轻轻晃动,一黑一白间,衬得她肌肤愈发的白皙透亮。
而受伤绑着白布的那只手,指尖正轻轻攥着自己的衣摆,弄出了一小块褶皱。
见状,薄星夏眸色一深,轻巧着朝林谷渊那头靠了过去。
每走一步,那车厢地板上就会落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接着便被她的白罗裙拖成一条水路。
明明在上马车之前,薄星夏还是一身凉意,满是被雨水打湿后的冰冷刺骨。
可此时不知怎么的开始发起了热,她不受控制地伸出滚烫的指腹,轻抚着林谷渊的唇瓣,而后是脸颊,下巴,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