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这妹子果然仗义。”
“她这是交代了图鲁斯,靠气味做标记,记住我的味道,就是记住了我,记住了我,就是要罩我。”
无需图鲁斯有任何言语上的表态,埃里克已经默认图鲁斯愿意招收他进他麾下。
虽然心里有点隐隐没底,埃里克觉得图鲁斯闻过他味道后,那一言难尽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
转动脑瓜思来想去,埃里克后悔得差点拍地而起。
“对!嫌我不爱洗澡!”
他屁颠屁颠地赶忙入水,几步路走得恨不得原地蹦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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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心里藏着事,四肢也跟着沉重不少。
每走一步路,都需要花费很多力气。
天已经全黑。
今晚的星辰格外闪耀好看,但她无心欣赏。
她现在得先离开水坑附近,走得越远越好。
但去哪里呢,没有方向。
她避开来时的路线,往一处长满矮密草植的小山包上走。
原想着,爬过这个小山包,到另一面去,巴雅看不到她的身影,就不会再执着寻找她。
但又好几个小时没进食过了,体力濒临耗尽,没看清哪边坡度缓就随即开始爬坡,正好爬了一处坡度最陡的,四肢刚扒上去,整只象便呈45度倾斜。
等神游的注意力回笼,白宁才意识到要遭。
她用力绷紧全身,却依然阻止不了整只象沿着陡坡倒滑的趋势。
完了,完了。
这要是从坡上摔下去,没骨折也得痛三天。
白宁弯曲四肢,压低腹部,做好能做的保护措施,害怕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雪上加霜的命运。
却不料,出溜了一两米远,臀部突然迎来一股强大力量托举。
是巴雅吗?
白宁心底涌现起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
“巴——”雅在心口难开。
回头才发现是苏拉。
看到苏拉的脸,那一瞬间,白宁受到强大的心理冲击。
她一个身形不稳,直接在苏拉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狼狈之极,犹如同学背着家长邀请她来聚会,中途家长突然回来,白宁躲进卫生间,家长也要用卫生间,打开门,却看到白宁把马桶用堵了,正要翻窗逃跑。
白宁一时因为不知该感激家长接住了从窗上摔下的她,还是该装作不是她弄堵的马桶,面对苏拉,一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体面地说出开场白,白宁羞臊得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
幸好,苏拉没有让尴尬的气氛持续太久。
她用行动代替生涩的寒暄,见白宁倒在地上不起来,关切地用象鼻,推顶她的脊背。
“孩子,摔疼了没有?”
白宁耳朵动了动。
肢体虽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但她的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
她好像,错位时空,共情了巴雅不久前听到苏拉问她想不想家那句话时的感受。
苏拉没有先问她叫什么,也没有先问她为什么跟着巴雅,更没有先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她们的第一句对话,完全出自当下的善意。
可苏拉为什么要关心一只毫无关联的象,摔疼了没有?
白宁自己都不曾第一时间关心自己。
你摔疼了吗?白宁。
白宁无法回答。
她哭了,毫无征兆地哭了。
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
许是出于对长者天然的信任感,许是反应过来苏拉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她应该有所交代,白宁控制不住倾诉欲,很真诚地跟苏拉坦白起她遇到巴雅的种种。
她不像巴雅说的云里雾里,半藏半露。
她坦坦荡荡,无心无意间,讲清来龙去脉。
顺带,也把巴雅要隐瞒的小心思,一并透露了个底掉。
(“阿嚏!”巴雅迎空打了个喷嚏。)
苏拉心情十分复杂。
她又情不自禁用之前那种深深的眼神,看向白宁。
尽管,白宁此刻并不知这种眼神的含义。
白宁以为她真正想表达的核心,她耽误巴雅回家的进度实在不应该,苏拉没听明白。
“对不起。”白宁再次郑重道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但我想跟您道歉。”
苏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