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篮打水一场空,家底也耗空了。
关正揉了揉额头,让其他人都散了,单独留下了袁博文。
“谢记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所剩不多了。”
关正点头,他料想也是如此。想了一会,他对袁博文说:“你们走吧。”
袁博文吃了一惊。
“趁现在斥候的消息还没到,你们赶紧出城,往南边跑,速度快些,十来天应该能到泗阳关。”
过了泗阳关,就进了中原地界,也就安全了。
袁家夫妇原本对自家有恩,他给了提辖的闲职本是想回报,却不料反而坑了他们,如今再不能牵连了。
自己一家是走不了了,他是晋州守备,理应与晋州共存亡。
袁博文没有想关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放他走,心里感动。但他已经走不了,妻子怀孕,经不起颠簸流离。逃难路上的艰辛他们体验过,孕妇不行。更别说要跑过北凉的铁骑,正常人都未必能做到,就别说一个高龄的孕妇了。
他不能让妻子有任何闪失。晋州虽然危险,但逃难路上艰辛一样难过。
“大人要我们走,是想昧下谢记的粮食吗?”
关正气了个倒仰:“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想昧下你家的粮食了?你家那点粮食给我塞牙缝都嫌不够,我看得上个毛子!”
袁博文笑了:“大人既然没看上谢记的粮食,那为何要我们这时候走?”
“我……”关正拿起来东西正要砸人,看到袁博文的小脸,突然意识他是在说反话。他心里不是滋味,重新坐下,招招手示意袁博文过来点。语重心长对他说:“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知道吗?斥候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到,但郴州那边绝对好不了。”
“晋州的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
消息到现在还没传开,等到斥候到后,消息传开,城里必定要乱,到时候想走都来不及了。袁家夫妇不是晋州的人,没必要陪着他们一起送死。
“郴州是郴州,晋州是晋州,北凉的人马还没来,我们没必要自己先吓破了胆吧?”袁博文笑着说。
“你……”关正指着袁博文,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觉得袁博文太不知天高地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袁博文依旧笑着:“北凉的铁骑是厉害,但咱们晋州的人也不差,他们想踏平晋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是不能拦下来,咱们也要让他们知道疼。”
关正气笑了,突然之间也生出了豪情。是的,他们即便是不能拦下北凉的铁骑,也要让他们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