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的落差真大。
但刚才那段时间全然成了他的享受。他没想到,给她讲故事,竟然能产生一种如此强烈又很持久的幸福感。
看了会书。
其实故事的结局他也还不知道,他还差一点就看完。
刚才和池觅复述了一遍前面的情节,再拿起书来,仿佛和这故事更熟悉更靠近了。
十分畅快地读完,本以为会很满足,和故事告别后,那怅然若失的感觉却更甚。
因为要避免让掉了皮的手掌碰到水,今晚的澡洗得不太顺利。
沈开霁从卫生间出来,刚把东西放好,听到有人在敲门。
是言明?难道是他洗澡的时候弄到了什么地方,漏水到其他房间了?
脑中预设了一些可能性,又预设好自己面对这些可能性要说的话后,沈开霁打开门。
门外,是池觅。
“噔噔!”池觅给自己配了个惊喜的音效,接着愣了愣,“等等,你刚洗完澡?”
他头发是湿的,头上盖着毛巾,像小狗在宠物店洗完澡之后,准备擦身体了一样。
沈开霁无意识地点头,自言自语一般问:“我在做梦吗?”
池觅迈步走进房间,张开手臂:“抱。”
他向前倾,抱住她,她是温热的,她在呼吸,这不是梦。
池觅掐了一把他的腰,能闻到他身上果味沐浴露的味道,“痛吧?不是梦哦,因为你说不想挂电话,所以我来了。”
沈开霁没感到痛,这好像就是梦。她因为他说不想挂电话,所以来了。
“啊啦啦啦刚才那句是梦话。”池觅又糊弄着说,“其实我是来找你听故事的。谁让你讲那么啰嗦,后面都没讲完,让人好奇好吧。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
沈开霁放开她,只有一层的思考在进行:“现在很晚了,你听完回去得三四点了。”
“那你还要赶我回去?”池觅说着走了进去,她指着整洁得好像在随时等她抽查的床,“我今晚就打算睡这了,我睡这边,你睡那边。”
虽然这不是梦,但沈开霁梦里都不敢这么想。
“你确定?”
“确定啊。”池觅把自己带来的包放桌上,她看着他,“只是听完故事就睡觉,对吧?”
沈开霁就这样看了她一会才答:“嗯,对。”
池觅是吃完小小一碗面后,再洗完澡过来的,面霜和身体乳都擦过了。有点热,她站在窗边,打开一条小缝,让冷空气进来一些,外面若有若无的声响也让房间内没那么安静了。
沈开霁忘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能看到她呼出的白气,“不冷吗?”
“又冷又热的。”池觅回过头,“啊,你是不是冷,你快吹头发吧。”
说完便把窗户关上,房间重回静谧。
他想起来了,原来是要吹头发。
沈开霁回到卫生间把头发吹干,走出来看见池觅已经躺到床上,在最靠边的位置,手里正拿着那本小说在看。
池觅看到他出来,把书放下,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另一边床,“你快上来,还是听你讲吧,都给我看困了。”
“困了你就睡吧。”他翻开自己的包,摸来摸去。
“不要,我来这的目的就是要听故事的啊。”只是借口,但必须要达成,池觅不满,“你到底在找什么。”
显得先躺床上的她很尴尬诶!
沈开霁随便拿了件上衣出来,“明天要穿的衣服。”
“哦哦,那就行了吧。”是他们一起选的。
没办法再磨蹭了,沈开霁也坐到床边,自有记忆以来,他就没跟别人睡过一张床。但此刻并不是因为这个不适应,是因为那个人是池觅。
他内心正不知所措,就看她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
“你手怎么了?”池觅才注意到他手上擦过碘伏,底下伤口看得她拧起眉毛。
“今天去攀岩,拉掉一块而已。”
“嘶——”他这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池觅觉得的手都跟着在痛,“没问题吗?”
“没问题,已经习惯了。”他带着些遗憾说,“只是不能跟你握手。”
“谁大晚上要跟你握手啊。”池觅说着看了眼他刚吹干,蓬松松似乎很好摸的头发,“我只想摸你的头。”
沈开霁抽回涂了碘伏的手,怕弄脏她,接着把头凑了过去。
好好闻。
池觅忽然想到:“你怎么刚才不说手的事啊,那我就帮你吹头啊。”
“没那么脆弱。”沈开霁看了一眼她有点气鼓鼓的可爱表情,又低下头,扬起的嘴角她看不见,“快摸,摸完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