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先在洞里找了些石块,堆在房屋中央的位置,再将烧得通红的木炭夹了七八块丢进生锈的铁锅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合香感觉到屋内的温度似乎在上升。
大妮将饭热好了端给苏合香吃,然后自己又在给布块分类,她尽量找最小的来拼接帘子,大块的暂时用不上,以后肯定有用处,她舍不得现在就用掉。
苏合香边吃着饭边看着大儿子弄好了个简易火盆,相较于屋里的面积,这个小铁锅的散热量还是小了些,屋内有微微的烟火气息,不过这会开门关门进进出出的,应该对身体无碍。
她急匆匆地吃完饭,给大妮放了些热水在屋内,让他们各自洗漱。
临行前又叮嘱道:“睡觉前一定要将火盆拿出去。”
铁柱马上说道:“我现在就拿出去,睡着盖上被子就不冷了。”他可不想中烟毒。
今天奔波了一天,苏合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救助站。
这一天天的就没有个闲的时候。
在睡前她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带走了一天的疲惫,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
洗完澡后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脑子里还在想着,要再买几床被子,这样自己就可以睡在山洞里了,免得孩子们晚上有事找不到自己。
大概是思虑过重,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全家和公婆一路艰辛万苦抵达了江南老家,本以为从此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谁知道,江南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江南人多地少,族里没有田地分给他们,他们也没那么多钱买,只好去开荒。
能轮到他们开荒的已经是偏之又偏的地界了,都不是什么好地,
河边的滩涂地,林边缺水的山地,采石场周围的石子地,就这样从早干到晚没个歇息的时候,她没熬过几年就死了,那时大柱已经20出头了,还未娶妻。
大妮倒是嫁出去了,可惜那家人家日子也不好过,大妮身子虚弱坐不下胎,连续几次小产,在她死之前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至于小妮,高热不退死在了半路上,挖了个浅坑草草地埋了。
清晨,苏合香悠悠转醒,眼角还带有未干涸的泪痕,梦里的她似乎一直在流泪,哭小妮的死,大妮的苦,大柱的沉默。
她被这个梦折腾不清,梦里她拍着胸口张大嘴巴,痛苦地哀嚎,撕心裂肺地呐喊,
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导致她觉得自己现在好累,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的,现在她整个人都很丧,哀伤还萦绕在她身上,让她一想起梦中的事,立马就能流下泪。
“呸呸呸!人家都说梦是反的,这个梦那么的晦气不吉利,说明和自己的生活完全是相反的,只是因为自己多思多虑才导致的这个梦。”对,一定是这样。苏合香打起精神起床,给自己洗了把脸。
没空去想东想西,自己今天会很忙。
去照样生火烤了山芋。
烤完山芋她没回急于回到山洞,而是想着先去卖会板栗,早高峰去卖一个小时,卖个十斤八斤的不成问题,这都是纯利,早点卖完也好早点了了一桩心事。
只要有了钱,有了多多的钱,大柱会娶到一个好媳妇,大妮也会将身子养的好好的,小妮更不会早早夭折,至于小柱,肯定是家里条件不好,才导致他的性格后期那么的偏激自私。
所以,现在要好好赚钱!
到了菜场,秦大娘热情地招呼她:“小苏,来我旁边来。”
旁边的大爷默默地挪了一点点的位置出来。
秦大娘也往另外一边挪了挪,中间空了个背篓大小的位置给她放篓子。
她还关切地询问苏合香:“小苏,怎么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
苏合香叹息着说:“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啊!前两天我的三轮车被没收了。”
“啊?为什么?”听到这,秦大娘立刻从小马扎上坐直了身体认真倾听着。
“是城管部门的人,说我没健康证,结果我就晕了过去。”
“什么,你还晕倒了?”秦大娘立刻显得十分震惊。
“没事,就是当时没吃饭。”苏合香还未意识到,乘坐救护车是需要支付费用的。实际上,是城管为了避免麻烦,代她支付了这笔费用,而救助站的钱大姐又帮她付了挂水的费用。
“怪不得你几天没来卖板栗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