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不大,里面却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条细缝。 大概看到她是个女子,门缝才开得大了些。 叶惜儿笑着看向门里的人,首先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确认了这是自己今日要找的人。 “你好,我姓叶,名惜儿,你可以叫我小叶媒婆。” 叶惜儿扬起标准的微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亲和力一些。 门里的人是她这次的目标,是她在众多名单里认真挑出来的一个姑娘。 这姑娘叫方宛春,脸盘圆润,浓眉大眼,一眼就让人觉得大气能干。 方宛春瞧着这个长得像朵花儿似的陌生女子自报家门,有些怔愣。 媒婆? 城北何时有这般年轻,这般美貌的媒婆了? 她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与眼前姑娘的笑容一样晃人眼。 确定自己不是发了癔症。 方宛春开了门,把人请了进来。 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站在自己简陋的小院里,她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叶惜儿暗暗观察了一番,这个院子虽小,只有两间房屋,但胜在还算干净整洁。 看得出来,这个家里的主人是个勤快之人。 “小小叶媒婆,您这边请”方宛春有些紧张。 不仅是因为这个媒婆有些不同寻常,主要还是因为她们家已经许久没有媒婆上门了。 叶惜儿点点头,两人落座在堂屋里。 堂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显得这屋子更加老气陈旧了。 “您喝茶” 方宛春站起身给叶惜儿倒了一杯茶,动作有些拘谨。 叶惜儿也感觉到这姑娘有些紧张。 她心下有些纳闷,她为了看起来温柔些,全程都挂着微笑。 按理说,这是在对方的家里,她也是第一次出来跑业务。 该紧张的是她才对,为何对方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叶惜儿轻咳一下,没碰茶杯里的茶,进入主题:“想必你也猜得出我这次上门的目的?” 方宛春低下头,羞涩地点点头。 这她什么都还没说呢,这么害羞做什么? 看外表,这像是个干脆利落的姑娘啊。 “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男子?”叶惜儿业务生疏,也不知道从哪方便入手。 只能暂且把对方想象成舍友,以朋友的视角关心一下对方的喜好。 方宛春意外地抬起头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真的是媒婆?” 叶惜儿被这句话问得一时心虚。 不过,她是什么人?那是无理都有三分自信的人。 她一派淡定自若,笃定到:“当然,我是百花镇人,我娘就是百花镇几十年的媒婆。” “我前不久刚嫁到了城西,这是第一次来城北。你没见过我也正常。” 方宛春点点头,眼里的信任仿佛多了两分,又开口问道:“那小叶媒婆可曾说成过什么媒?” 叶惜儿老实回道:“这倒是还没有,毕竟我也才嫁人,当姑娘家时哪好出去说媒?” “不过,你放心,尽管我刚来锦宁县,可我已经掌握了不少青年俊杰的信息。” “你是我第一个找上门的人,我为了自己的声誉,自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 方宛春感受到了这个年轻媒婆的真诚,彻底放下心来。 忐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您是如何第一个选我的?毕竟我说亲艰难” 叶惜儿毫不隐瞒地笑道:“我知道你说亲艰难,这不,我看上的就是你这一点嘛。” 在她看来,这姑娘哪儿都好。 不过,在这古代人眼里,她却是有很多致命的缺点。 导致很多人家都不会考虑娶她当儿媳妇。 方宛春说来也是苦命人。 娘生她时难产死了,爹身体不好,一直也未续娶。 靠着收泔水拉到乡下去卖给养猪的农户人家,赚些差价,勉强让父女俩饿不死。 在方宛春大些时,便接些浆洗衣服的活来补贴家用。 日子清苦,但还算能熬。 但方父长时间没有药物滋补,吃的也不好,很快就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了。 彼此,方宛春十五岁。 正是说亲的年纪,却守孝三年,拖到了十八。 一个孤女,出了孝,也没有媒婆上门说亲,好似把她遗忘了。 好不容易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却反悔了,说她不吉利。 后来,就更没有媒婆上门了。 这一拖,又是生生三年。 没错,这姑娘今年二十一了。 在她们那个时代,是女子正当求学的花季。 在这里,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