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抿抿唇,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好像有一个人,站在他这一边,与他一起面对分担了。 堂屋的光亮完全驱散了冬夜的黑暗,四个人坐在八仙桌上,饭菜热气腾腾。 白萝卜羊肉汤,红烧排骨,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碗色泽诱人,呈淡淡乳白色的羊肉清汤。 上面洒着几颗葱花和枸杞,饭前先喝一碗,通体舒泰。 暖融融香喷喷结束一顿晚餐。 魏子骞回房间时,看见角落的竹编篓子里放着换下来的床单,拿了个木盆装起来去院子里的井边洗了。 他以前没做过这些,不过自从搬到这里没了下人后,什么都做过了。 叶惜儿见他在院子里洗床单,捂着嘴偷偷笑了,出声提醒道:“兑些热水吧,你那手才养回来。” 她到厨房打了些热水倒进他的大盆子里,弯着眼睛吹彩虹屁:“瞧这手法,洗得又快又干净。” “睡在上面都不会做噩梦。” “以后我们屋的褥子被套都交给你吧,还有我的厚棉衣,我肯定搓不动。” “我若是伤了手还得花钱买药膏,还没有你洗得干净。” “诶,家里还得有你啊,这个家缺了你根本不行。” 叶惜儿蹲在一旁欣赏男人揉搓床单,骨节分明,修长有劲的手指在水里泡得有些泛红。 这人的手被护手膏养回来后,恢复本来的样子,看着还挺好看的。 “这里这里搓一下,哎那里还没洗到” 魏子骞满头黑线,听她在那里左一句右一句地瞎指挥,很想撒手丢给这个精力旺盛看热闹的女人洗。 他抬头,瞥她一眼,咬着牙耐着性子道:“你回屋吧,外边冷。” 叶惜儿:“噢。” 她摸摸耳垂,悻悻然回了屋。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叶惜儿歪倒在床上念念有词,背得昏昏欲睡。 魏子骞进来靠近床边时,就听见她嘴里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走到衣柜前,拿了套干净的里衣出去洗澡。 还没走出门,就听身后的女人叫他:“魏子骞,我想喝热水。” 背书也太费口舌了! 魏子骞头有些疼,明明屋里桌上的茶壶里就有温水。 偏偏就这两步都不肯下来,真拿他当下人使唤了? 他脚步定了定,转回身去,黑着脸倒了杯水,走到床前递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还得等她喝完了再把杯子拿回去。 且这个女人接杯子,喝水,还杯子,全程都没看他一眼,连个眼风都没扫过来一下。 动作熟练,姿态随意,理所当然到令人心堵。 想气都没处气! 魏子骞不禁沉思,他是怎么从一个事事等着伺候的大少爷,沦落成如今这般有仆役气质还忍气吞声的粗使老妈子的? 褥子被套他洗,衣裳鞋袜他洗,房里卫生他做,日常端茶倒水,洗澡水洗脚水样样到位。 只差没拿着针线缝缝补补了。 魏子骞想到这儿都气笑了,他什么时候脾气这般好拿捏了? 他在外面为了活命,克制忍耐,苦活累活一干就是大半年。 可在家,又是为了什么能任由这个女人横行霸道的? 魏子骞自己憋闷着气去了浴房。 洗漱完再次回到屋里时,好似又自我开解了般,见她扣着手指还在嘀嘀咕咕,主动出声搭话道:“在做什么?” 叶惜儿斜他一眼:“学习呢,勿扰。” “不早了,不困吗?” “那你快点啊,磨磨蹭蹭,每次都拖我后腿,耽误我睡觉。” 魏子骞:“” 谁家在大晚上的还要洗被褥? 他又被气得心里一噎,默默吹灯上床。 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口了:“赵管事那儿,你许了什么好处?塞银子了?” “我这般穷,塞什么银子,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那他今日怎么” “山人自有妙计。” 叶惜儿说得玄妙莫测,其实有些心虚。 只不过是刚好那赵管事是个老鳏夫,她才能在进门前趁机扫出他的资料。 不然她拿什么条件跟他谈交换? 就算是这样,那老鳏夫也是老奸巨猾的想敲诈她。 魏子骞很想问问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可女人打着哈欠翻个身就没了声音。 寒月如水,星影穿梭。 院子里的山茶花在幽冷月光下静静散发出淡淡清香。 ——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街上的年味逐渐浓烈起来。 路上的行人几乎多了一倍,大家都出来置办年货。 食肆茶棚里烟雾升腾,炉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