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景额头抵着手指,上面酒气清淡,似乎沾染了长公主身上的冷香,比烈酒还醉人。
褚休见她这样,才意识到马车外面站着的是谁。
她假装不知道,双臂搂着于念的腰,脸埋在于念饱满的怀里装醉酒。
于念伸手轻拍褚休后背,眼睛好奇的看向裴景,“?”
裴景这才压平嘴角,双手放在身前,努力端出平静的模样。
她深呼吸,悄悄撩起车帘往外看,就瞧见长公主提着灯笼回琼林苑的背影,那抹紫色,沉稳的让人心安。
直到马车悠悠走远,裴景都没能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趴在车窗上,任由车帘盖住自己的脸,感受着五月份的风,温柔又撩人,拨动着心弦让人恨不得随风起舞。
“念念。”
裴景小声说,“我被选为驸马了。”
于念知道。
裴景想继续说什么,又抿唇忍住。
她手伸出车窗外,去感受那自由肆意的风。
裴家给她的自由,是剪断羽翼拴上铁链,让她试着往上飞。
而她此刻感受到的自由,却是羽翼丰满,顺着风被温柔托浮着展翅翱翔。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心动,裴景也不例外。
跟那时对褚休的懵懂悸动不同,裴景能感受到胸口心脏因为“武秀”二字的剧烈跳动。
能给她当驸马,哪怕以后日日都分房睡,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的君臣,她都心甘情愿。
“小景?”于念以为裴景醉了,伸手要去拍她肩膀,让她把脑袋收回来,别喝完酒被风吹傻了。
褚休抬手握住于念的手腕,拉到腰上放好,“念念别管她,这都仲夏了,她才刚立春,且兴奋着呢。”
裴景,“……?”
裴景默默缩回脑袋,瞪了褚休一眼,总觉得褚休说得不是好话,“念念,她又没醉,你不用哄着她,让她自己坐好。”
褚休闭上眼睛搂着媳妇不听。
于念脸颊微热,任由褚休抱她,笑着歪头看裴景,“等,你仲夏,就,懂了。”
都是生词,她说得又慢又难,但说得特别清晰。
什么仲夏立春的。
裴景只觉得褚休在耍无赖欺负念念脾气软。
马车进了裴家小院,热水早已备好。
“我跟你一起去洗。”褚休正要拉着于念沐浴,就被裴景喊住了。
“你跟我醒醒酒再洗。”裴景让张婶煮醒酒茶,拉着褚休在院里醒酒,顺便说女子入学的事情。
于念眨巴眼睛,抱着衣服先去洗澡。
褚休只得眼巴巴的望着媳妇进屋再出来,然后进了净室关上房门,“……”
要是别的事情她就走了,偏偏是女子入学。
褚休木着脸看裴景,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直到于念洗完先回房,裴景才把那股兴奋劲消磨完,自己滚去洗漱,顺带着放过褚休。
褚休幽怨着进屋,“念念。”
她还没拆她那大红绸花呢。
都怪小景!
见她颓然进来,于念脑袋从床帐里面露出来,眼眸亮亮,明显没有早睡的意思,“去洗,等你。”
第78章
褚休为了今日殿前放榜, 昨天才刚洗的头发,今晚心急就没再慢吞吞的解开头发再洗一遍。
她把热水倒水盆里,拿着巾子上下擦洗。
前后不过半刻钟, 她就穿好棉布里衣撩开隔挡的帘子进了里间。
“念念,我问你个事情。”褚休脱下来的衣服都放在净室里, 明天起来再洗,这会儿就拎着水壶跟木盆进来。
水壶放在梳妆台上,木盆放在床尾的盆架上。
于念脑袋从床帐里面探出来,疑惑的抬眼看褚休, “嗯?”
要问她什么事情?
她每天留在家里除了跟张婶春桃一起研究些吃食,也就用手蘸水在桌面上把褚休教她的字写上几遍, 别的哪里都没去过, 秀秀能有什么事情需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