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来咯。”傅潭说累极了,整个人宛如大鹏展翅一般雀跃着奔向柔软的床榻,却在距离一尺之时被?洛与书拦住。 傅潭说瞪着大眼:“你干啥?” 洛与书指了指茶几旁边的软榻:“你,去那里睡。” 那是?一张供主人白日里小憩的软榻,小小的一只,都不能怎么翻身。傅潭说不满:“为什么?” “不是?吧洛与书,我可是?你师叔,你就算不想跟我睡一张床,那也应该是?你去小榻上睡,我在大床上!” 傅潭说叉腰,气鼓鼓。 “我在大床上!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洛与书往床上一躺,“我这也是?为了师叔好。” “为我好?” “对,心魔发作时,我不仅会说梦话?,还可能会梦游,躯体完全不受控制。我受些苦就罢了,我担心的是?到时候睡梦中误伤了一旁的师叔,那就不好了。” 一提到心魔,傅潭说嚣张的神色立马缓和下来,变成了忧心:“什么?你心魔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是?。”洛与书眉眼凝在一起,郑重而又真诚,“师叔肯留下来照料我,我自然是?感激的,可……” 他欲言又止,“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早知道让族长准备两间房了……” “我知道了。”傅潭说小脸皱在一起,一脸严肃,拍了拍洛与书的手安抚,“我陪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让你在心魔发作时有人帮忙,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也不会害怕你,我若是?走了,你岂不是?要伤到自己?我晚上会注意一些,不会被?你伤到的。” 本来这心魔就是?傅潭说的错,现在知晓这件事的也没几个人,傅潭说要是?撂挑子不帮他,洛与书还能依靠谁啊? 这么想着,傅潭说真是?怜爱了。 洛与书没有拒绝,压下要扬起的唇角:“既然如此,只好辛苦小师叔了。” 傅潭说如愿上了大床,依旧是?他睡里侧,洛与书睡外侧。 窗户半开着,夜晚的凉风习习,还能听见草丛里蛐蛐的声?音。夜灯已熄,二人板板正正躺着,又到了最?难熬最?尴尬的入睡环节。 傅潭说睡不着,睡不着就想说话?,就想唠嗑。他用气音压低声?音试探了一声?:“洛与书?” “嗯?”洛与书显然没睡这么快。 “我想吃橘子。”傅潭说小声?嘀咕,“我想吃,你家里的金糖柑。” 想起酸甜的橘子,鲜嫩的果?肉,充盈的汁水,傅潭说嘴巴里就要分泌口水。 “还不到时候。”洛与书居然没有烦,还低声?认真回应,“现在是?盛夏,要待到秋天,果?实才?会成熟。”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一些沙哑,在寂静的夜里,在一张床上,在傅潭说的耳边,格外的性感,酥酥的,麻麻的,惹得傅潭说耳朵眼都痒了起来。 难怪,难怪乐宗那些人以乐器为武器,以音律为刀刃,杀人不见血。傅潭说感慨,确实啊,声?音真的能杀人啊。 他往下缩了缩,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染成了红色:“那,我之前想挪几棵金糖柑回重安宫种植的事,你到底同不同意嘛?” 洛与书默了两秒,道:“不是?我不同意,是?金糖柑,实在不适合种在蓬丘。” “洛河盛产金糖柑,金糖柑最?喜欢洛河暖湿的气候,蓬丘仙山太?高,又冷又干。”他慢慢解释,“人都会水土不服,何况几棵果?子树,即便是?日日山珍海味,水土不服也还是?会使人眩晕呕吐恶心难受。” “即便如你所愿,挪了几棵过来,它们也是?结不出?好吃的金糖柑的。” 傅潭说听明?白了,人都是?惊讶的。洛与书话?少,言简意赅,极少在这种小事上费口舌,今日居然掰碎了跟他讲明?白了,那也就是?说…… “洛与书。”傅潭说嘟囔道,“既然是?这个原因,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还以为洛与书不让他种橘子树,是?成心跟他过不去,是?故意的。 这个问题……洛与书沉默,半晌才?道:“从前,就算与你说了,你也是?不信的。” 对一个人有意见的时候,他即便是?告诉你原因,你也不会相信,还以为是?他找的借口。 因为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傅潭说愣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麻了手。 原来,洛与书不是?一直都那么讨厌他的? 他在揣测洛与书对他的态度的时候,洛与书也同样?在揣测着他对洛与书的态度吗? 他以为洛与书不喜欢他,所以竖起尖刺维护自己自尊的同时,洛与书也因为他的疏远,所以才?那样?冷漠相对的吗? 有水汽慢慢从眼前聚集,湿润了眼眶。傅潭说缩进被?子里,瓮声?瓮气才?不显得自己声?音异样?。 他想流泪,只好找开心的事讲,小声?笑?:“洛与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