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阴毒狡诈、手段刁钻,三长老怕是也是被你诬陷,才沦落至此。”
他不懂大长老为何对这个病歪歪只会耍小手段的人格外忌惮,狞笑着一点点抬起手:“我今日就将你抓回长老殿,好好审问,还三长老一个清白——”
旁边的松一终于按耐不住想要上前阻拦,连松竹也忍不住蹙眉上前:“长老——”
但下一秒,他们却看着二长老动作先一步一滞。
原本缩在轮椅间的人忽然微微仰起头。
二长老瞳孔一瞬紧缩。
——面前的人……分明是笑着的。
燕纾神情间没有半分惊惧、焦急,看似力气不济般伏在轮椅上,实则却是半撑着额角,努力忍下唇边的笑意。
原本畅快的心情突然出现了些许异样,二长老心中下意识警铃大作。
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到底有些不甘,强行忽略下心底的不安,也冷笑一声:“怎么?自己死到临头了终于觉得自己这般可笑?”
下一秒,面前的人却饶有介是地点了点头:“是啊。”
“看着你如跳梁小丑般,确实很有趣。”
二长老瞬间被激怒了。
他再顾不得许多,掌心灵力一瞬凝集,径直朝着燕纾袭来。
旁边的松一、松竹终于顾不得许多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二长老直接一掌拍开。
凌厉的掌风将燕纾身侧的墨发吹散,几缕发丝拂过他苍白的脸颊。
面前人却不闪不避,只微微仰起头。
他整个人陷在轮椅里,白狐大氅被灵力激荡得微微颤动,领口蓬松的狐毛轻扫过他尖削的下颌,琉璃色的眸子映着二长老狰狞的面容,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
二长老只感觉他在故意挑衅,心中怒火已到极点,拧笑着开口:“我看现在你还能如何——”
下一秒,他听着燕纾轻声开口。
“三——”
二长老手指一僵,疑心哪里不对,却又下意识笃定他是在伪装。
“二——”
“一。”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一瞬间,轰然一声巨响,一阵滂湃的灵力骤然在两人之间炸开。
“不要!”
松竹和松一同时呼吸一滞,旁边的危阑已扑着要冲上前,被松一眼疾手快地拦腰一把抱住。
下一秒,浓烈的白烟间忽然中传来一道闷哼。
紧接着,他们看着二长老从烟雾间腾空翻身而出,周身的灰袍破烂不堪,“砰”的一声狼狈地半跪到地上,神情间满是惊惧与不可置信。
“这是……”
松一怔愣抬起头,旁边的松竹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紧绷的身子霎时放松,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无事了。”
“什么?怎么了?为什么,燕公子不是不能动用灵力——”
松一有些焦急开口,却听自家师兄低声开口:“宗主来了。”
松一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宗主,宗主来干什么?他这几日不是一直都在忙四方大典,怎么会有时间……”
松竹顿了顿,隐晦地低声开口:“因为……燕公子在这里。”
松一神情更加莫名其妙了:“我知道啊,但不是二师伯一直在照顾他身体吗?”
下一秒,他看着自家师兄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神情间多了几分无奈与……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燕公子如今住在哪里?”
“你每日看那么多话本,都看到狗肚子里了吗?”
松竹咬牙:“就算是不务正业,好歹也学一学吧?”
周围的烟雾逐渐散去,二长老喘息着抬起头,望向静静伫立在燕纾身前的玄衣之人,心中也满是不可置信。
“宗主……怎么会忽然回来?”
二长老深吸一口气,勉强直起身,低声开口:“您不是——”
——明明他早晨亲眼看着谢镜泊从这院落间走了出去。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垂下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微侧过身,将手中的一碟乳酪轻轻放到燕纾膝上。
“今日那蜜饯没有了,厨房刚做好这乳酪,说也是很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