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修然瞥了她一眼。
赵云惜瞬间安静下来,她察觉到来自夫子的震慑。
上课时,将周易过了一遍,又从第一篇细讲。古文知识浩瀚如烟,她在里面越游,就越兴奋。
白圭亦是,他就像只快乐的小青蛙。
说起青蛙就想起他养的小蝌蚪,第二日就被小鸡给吃掉了,很是气人。
林修然正讲着课,就听门外传来声响。
几人便侧眸去看。
一道清隽瘦弱的身影立在门口,端的是眉眼如画,姿容出众,春日天,却穿着厚实的大氅,面色苍白,唇色淡淡。好一个柔弱的美少年。
赵云惜瞥了两眼,便收回视线。
林修然却笑着道:“叶珣快进来,坐子坳身边。”
他沉声介绍:“他往后跟着你们读书,到时候跟子坳一起参加科考。”
赵云惜托腮。
少年还挺好看的。
少年坐下,便轻咳几声,这才拿出书。
他坐在那,就像是一幅画。
*
等下课后,林子垣好奇地围着他,看看他斯文俊秀的脸颊,看看他一手漂亮的字。
“你今年多大了?读过什么书?为啥来我家啊。”
少年撩起眼皮子看看他,皱眉:“今年十四,四书五经都读过。”他亦不想来,但父亲说夫子是难得的贤才,非让他来。
小白圭也凑过来,趴在桌子上看他,见他神情不佳,便起身找娘亲了。
“娘。”他鼓着脸颊,笑嘻嘻道:“想喝水。”
赵云惜就给他倒水喝,将他额边的一缕发丝抿上去,细细打量着他。不知白圭十二三岁时,可否有这样的好相貌。
她看白圭,怎么看都是好看至极。
白圭忍不住和娘亲贴贴。
“娘,你下午上什么课?骑射还是刺绣?”
“刺绣了。”
说起刺绣她就觉得唏嘘不已,怎么有这样的功课,实在可恶。
偏偏她要学,绣娘现在主打一个虽然她学不会,但要懂要熟悉。不再细纠她针法,而是以科普为主。
知识量更多了。
而林念念和林妙妙已经能绣出漂亮的荷花了。
*
放学后,叶珣被小厮引着往外院走去,赵云惜和白圭转身要离开。
林修然皱眉:“你们每日要花半个时辰走路,为什么不买只小毛驴,这样也省力些。”
赵云惜腼腆一笑:“因为想走走锻炼身体,要不然整日里坐着,身子都僵了。”
林修然摆摆手。
接受了她的说辞。
赵云惜就带着孩子回家了,路上就能听见鸟叫声,她仔细分辨半天,大概分为“布谷布谷”、“豌豆多多”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反正听着挺有意思。
还有一些特征不强的鸟叫声。
小路两旁被种了好多杨树,这会儿杨花落尽,叶子又大又嫩。
“杨花落尽子规啼,那‘豌豆多多’不会是杜鹃的叫声吧?”她迟疑。
小白圭侧眸倾听,半晌摇头:“不知道。”
他分辨不出。
两人一路走回家,就见李春容正在数鸡蛋,赵云惜来回过了三趟,她数了三回。
“我们早上吃了十个。”她说。
李春容神色凝重:“我第一回 数的时候,咱家有六十个鸡蛋,第二回数,只有五十八。”
她现在对数字很敏锐,寻常不会出错。
赵云惜就回头看福米,它眼神躲闪,偷偷看她,都露出眼白了。
她拍它脑袋一巴掌,它顿时哼唧一声,吐出嘴里含着的鸡蛋。
李春容:……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