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秀兰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她和白圭是邻居,又瞧着她长大,自觉非常不一般。
“真是文曲星下凡,帽戴簪花身着绯罗长袍,天呐,这就是状元郎吗!”
顿了顿,她又有一种带着梦幻的语气道:“是不是还见过当今皇上啊。”
天呐,她都不敢想的人物。
前些年,她日日卖烧饼,很是攒了些钱,送自家狗娃子去读书,后来考上秀才,这些年在考举人,一直没中式。
如今小白圭成京官了,跟以前可大不相同。
谁知——
刚念叨完,就见状元郎穿着家常的青袍,正出门呢。
王秀兰满脸敬畏的想,这怕不是要有大事。
片刻后,就见新科状元郎提着烧水壶,溜溜达达地走过去。
王秀兰:?
她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等见了李春荣这老乡亲才敢问一句。
李春容提了一盒驴打滚递给她,笑着道:“白圭说,让我们跟着一道去京城,租个小小的院子,一家子都在一处,和和美美的,我跟你说,我也舍不得我那儿媳,那人是真善啊,这十里八村的婆子,谁有我过得舒坦。”
王秀兰确实羡慕,她现在有儿媳了,大儿媳老实木讷,倒也听话,小儿媳却尖酸挑事,整日里歪门邪道闹得人不安宁。
“你要去过好日子咯。”她羡慕。
李春容却摇头,笑眯眯道:“我去作甚?我和当家的守着家里的产业就好,乡里乡邻在一起也高兴。”
她想想去京城就觉得怵。
“我也不会说官话,云娘教了几句,我舌头都要打结了。”李春容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可以选择不去,但是孩子不能不请。
就这,张家特意修了族谱、祠堂,以张居正打头,记着祖辈。
如今衣锦还乡,自然要开祠堂再祭祖。
隔日。
张白圭一起床,又重新穿上状元袍服,在村人的拥簇下,进了张家祠堂。
放鞭、点香,祭拜。
张家族谱最早从张家先祖开始,到张诚这一支,因着张白圭格外出色,便以这支为主,重修族谱。
里正过来商议,问要不要修个文曲庙,张家台出了状元郎,香火肯定能赶上东台寺。
里正觑着他的神色,盼望得到他的回复,要知道,上一任里正,就是得罪了面前这小子,在选里正时,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点头,那里正自然就被拉下来。
要不然也轮不到他。
张白圭笑着点头:“直接修个道观,各路星君都供奉着,香火钱也够村里的公钱了。”
里正闻言心中一喜。
张家台如今文风颇盛,因着有张白圭,张文明、张茂、张谦恒几人参加科举,从秀才、举人、进士都有。
瞧见了厉害,自然愿意砸锅卖铁送孩子读书。劲儿都往此处使,自然会出效果。
*
赵云惜带着张文明、张白圭回娘家。
这也有衣锦还乡的意思在。
张文明穿着锦袍,张白圭穿着状元袍服,走在路上,格外与众不同。
三人到跟前时,刘氏头也不抬地问:“买啥呀?瓜子鸡蛋糕是新出的,吃起来很香。”
赵云惜笑嘻嘻回:“回来买个娘。”
“买你娘那……”刘氏一口国粹尚未说完,就听出是自家闺女的声音,顿时眼圈一红:“云娘,你回来了。”
他们去京城这些时日,她好想他们。
刘氏不复当年的年轻,瞧着像个狠辣的中年婆子,那鼓鼓囊囊的臂膀,显得愈发强壮有劲。
“他爹!云娘回来了!”刘氏一喊,声如洪钟。
赵屠户连忙走出来,笑着道:“云娘哎。”喊了一声,这才看见她身侧的二人,连忙打招呼:“文明、白圭。”
张白圭一撩袍角,纳首便跪。
“白圭喜中状元,特来给嘎公、嘎嘎报喜!”
赵屠户和刘氏连忙扶起他,在一旁恭维声中,笑得合不拢嘴。
他从来没想过,自家还能出个当官的。
这也太厉害了!
张白圭被扶起来后,便笑着跟几个舅舅、舅妈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