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荆安慰了一句自己,说实话,瞒着祈璃搞小动作,晚上看到祈璃毫不设防地躺在自己身边时,江荆不可避免地心虚了,那种心里感觉,就像是隔壁那位总爱背着丈夫中午去蛋糕店吃点心的太太一样。
江荆对心理学有些建树,这几天无论江荆怎么观察祈璃,不管是从身体行为,还是从心里状态,江荆都丝毫看不出祈璃对拉姆有什么念头。
但江荆每次故意在祈璃面前提起拉姆时,江荆都能很明显地在祈璃身上感受到一股敌意,这就是让江荆目前感到很困惑的一点。
你说祈璃对拉姆在意吧,这家伙把江荆关起来了,你说祈璃对拉姆不在意吧,这家伙把江荆关起来了。
博学,还有些无良的江荆医生想破了脑袋了,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哪怕他的聪明才智已经把这个问题分析清楚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他也会因为剩下的那零点零一的谜团而苦恼困惑。
祈璃,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荆缓过神来时,现实里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他手里的盘子已经快被江荆擦得可以当镜子用了。
铛的一声,客厅里传来了茶杯被人用力放在茶几上的声音,从茶杯的悲鸣不能听出来了,某人现在还在生闷气,甚至他现在更生气了,因为江荆还没有出来和他说话。
去哄哄他吧。其他的以后再说。江荆对自己说到,他拉下厨房外窗的窗帘,把窗外繁华的灯光暂时拦住,擦干净手后,江荆走向客厅。
客厅之中的祈璃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生闷气,而且是因为江荆生气,他只是觉得烦躁,至于烦躁的原因,刚才说了,他没有意识到。
总之在祈璃在放下那个可怜茶杯后,他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想要找一样打发时间的东西,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这类苦恼,因为以往这个时候江荆已经抱着一大堆心理测试题过来找自己了。
戚,为什么我又在想那个家伙?我没了他,就不能过了?
祈璃皱眉,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软弱,甚至有些可怜,像是一个期待别人爱自己的可怜虫一样。
总有方法的,我之前是怎么消耗时间的?祈璃在心里自己问自己,他回想起以前在各大星区流浪,寻找线索的日子。
那时候祈璃可不像现在那么闲,由于精神海的旧伤,祈璃在一天有时间三分之二的时间里实在五色斑斓的幻觉当中度过的,剩下的时间里,祈璃要抓紧清醒的时刻指挥卷毛等人,带领他们知道星区的最深处,直达各个星区执政官府邸内部调查线索。
总而言之,以前的祈璃忙得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别提什么消遣时间的活动了。
要是以前的祈璃出现在这里,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杯茶,脑子璃还因为某个人不理自己了而胡思乱想了,他怕不是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就是怀疑自己已经被某个邪恶的组织洗脑了。
没错,被洗脑了,不然为什么祈璃总会觉得那个医生会爱自己,就像自己想要爱他一样。
要是换做一周之前,祈璃还觉得自己上面那种想法很荒谬,但从进入帝都以来,祈璃自己已经和江荆同床共枕了快一周了,两人的现在关系比起在十三星区时的那种相互猜忌不知要亲密多少倍。
祈璃现在已经适应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生活了,一起吃饭,一起早睡早起,一起.....那些以前祈璃觉得自己绝对体验不到的生活,在与江荆相处的短短一周之内,祈璃几乎体验了个遍。
当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荒野时,他不是彷徨求生,就是乐在其中,远离人群意味着失去群体保护,但也会得到自由消化世界的时间,在从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世界逃走之后,他庆幸自己得到了头顶的蓝天与远处的风景,但.......
在某个不眠的深夜里,独行者独自躺在床上时,是否也会忧伤地想着能有一个知心人给他递上一杯热水呢?
祈璃凝视着茶杯里面起起伏伏的茶叶,他觉得心里闷闷的,一股不痛快填充了他的大脑,不安和怀疑在他的心理开始萌芽。
祈璃想起来了江荆在家里开解的第一个病人,按江荆的话来说,那位女士患有精神分裂症,在她的世界里,她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然后她自己爱上了自己,可悲的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到最后离开了女人。
那位女士在被江荆搀扶着坐在沙发上时,都还她幻想中的那个男人的那句“放我离开,我并不爱你,也不爱任何人。”而感到悲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祈璃都不会相信真的会有人会这样,比起祈璃,江荆倒是接受良好,祈璃亲眼看着江荆十分顺利地接受了。
那位女士所说的自己出轨了自己这件一事实,然后祈璃就看到江荆在短短半小时中就安抚住了那位女士,最后祈璃跟在江荆身后送那位女士离开时,那位女士的状态已经明显好转了起来。
祈璃不记得江荆到底说了什么,比起那位女士说的话而言,他说的话占比都不到百分之五,祈璃就像是有着祈璃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真实存在的魔力一样,他仅仅是扮演了一个倾听者,然后就把一个濒临精神崩溃的女士从自我怀疑的悬崖边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