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路曦瞳微微皱起了眉,一步步地走到了沈鹤羽的背后。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不知为何布满了青紫色的淤青,尤其是右肩的位置,已经肿起了一小块。
近距离观察之下更显得这伤痕狰狞可怖,有的地方还带着擦破的血痕,在洗过澡后被泡得伤口边缘微微发白,却仍然可以看得出来都是很新的伤口。
“没事……”原本洗过澡后已经清醒了不少的大脑,此刻却像是又被人用白酒自头顶灌进了脑子里,沈鹤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就是,看着有些吓人,好好睡一觉一晚上就好了。”
“这么长……”女孩的手指顺着他的伤痕,断断续续地从肩头摸到了他的腰部:“什么时候的事情?今天晚上?是你接住我的时候撞到树上的时候受的伤?”
沈鹤羽背对着路曦瞳,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所说的。
她只记得那时候的沈鹤羽似乎是闷哼了一声,只以为是自己对他来说或许是沉了些,完全没想到是他用整个背部接住了自己从屋顶跳下来时的冲击力,更没有想到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的他居然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你这个……怎么都不说一声的啊。我想想……家里有药吗?没有药的话我在app上下单找人送来……”
路曦瞳看着沈鹤羽身后那道自肩头贯穿了整个背部的瘀伤,整个人有点语无伦次。沈鹤羽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别麻烦了,就算买了药,背后这个位置我自己够不到,没办法上药的。”
“那就找别人呀!”
“家里只有我自己啊。”虽然拜托沈鹭羽来自己家帮自己上一下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来沈鹤羽觉得为了这种小事麻烦自己那个日理万机的精英大哥实在没有必要,二来他也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借口去搪塞。
“……”要不是看他是个伤员,路曦瞳非得在沈鹤羽腰上的软肉上拧上一把不可:“我不是人吗?”
“你?”沈鹤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堪比古希腊众神一样的造型,抗议道:“不是,就不麻烦了吧?”
“不麻烦。”路曦瞳的手指轻轻荡过他的背部,荡得沈鹤羽感觉自己身后的汗毛战栗得恨不得跳上一段踢踏舞:“我想想,云南白药……还有那种可以消肿的药膏也可以涂一下。碘伏有吗?破皮的地方还是做一下消毒处理比较好。”
“可是……”
“没有可是,拒绝无效。”路曦瞳说着,用力按了一下沈鹤羽身上的一处青紫,疼得沈鹤羽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看,都疼成这样子了,还不老实上药。”
“可是……”
“还想被再摁一下?”路曦瞳半威胁地伸出一根手指。
“算了……”沈鹤羽知道自己怕是拗不过路曦瞳了,认命地转过身来:“你刚才说的这些药家里都有,药箱在餐桌后左数第二个柜子的第三层。”
“不过……”
还不等沈鹤羽说出口,路曦瞳立马接茬堵住了他的后半截话:“不许不过。”
沈鹤羽哭笑不得:“姐姐!您看看我穿得什么衣服!”
沈鹤羽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条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的浴巾:“您看看,您看看我这造型像话吗?您……您好歹让我穿上条裤子再上药吧?”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理直气壮的路曦瞳瞬间泄了气:“你……”
“我要去拿药了,你一会儿穿好裤子坐沙发上等我。”
“去吧。”沈鹤羽看着路曦瞳威风不再的灰溜溜的背影,实在是没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
像个小松鼠一样滴蹲在柜子前找药的路某人,在听到这一声轻笑之后,很明
显地僵硬住了一瞬。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大倒霉蛋子,有丢不完的人和闹不完的笑话。
*
沈鹤羽随便挑了条灰色的裤子套在了身上,回到客厅的时候,路曦瞳仍然蹲在柜子面前翻找着。
虽然家里不算冷,却也毕竟是冬天。就这样赤裸着上身地坐着,体感上还是有点冷。沈鹤羽忍不住双手交叉着抱在了胸前,深感自己这个姿势像是一个等待皇帝前来临幸的娇羞宫女。
好在,“皇帝”大人并没有冷落他多久。没过多久,,“皇帝”大人就带着几个瓶瓶罐罐过来“临幸”沈鹤羽了:“你这样,侧过来坐,背对着我。”
她一边说着,温热的手便搭上了沈鹤羽有些凉的左肩,轻轻地向后扳动调整着位置:“好,这样就可以啦!”
“我先帮你把破皮的位置用碘伏消一下毒,可能会有点痛哦,你忍着点。”
“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得路曦瞳在他身后稍一动作,沈鹤羽就能感受到她的衣角轻轻地从自己的背上掠过。
沈鹤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却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说话时鼻息吹到自己颈时的热气。
冷静,冷静。
明明之前还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的,也不知道身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热了起来。背后传来了很轻微很轻微的刺痛感,是蘸了碘伏的棉签在轻轻地蹭过他破皮的伤口。
沈鹤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