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框上落了点灰, 顺手抄去桌角一块干布, 擦了擦。
供桌是张红漆实木长桌,两边各放了一个花瓶, 姜斯都会定期更换里面插的花草。中央摆了三张黑白照片, 依次是他的爸爸、妈妈和爷爷。
香炉放在正中间, 里面积了半炉的香烬, 看得出有段时间没被清理过了。
除了按时来祭拜,姜斯其实会很少来这里呆着。父母出事的时候, 他年龄还小, 随着年纪一点点增长, 记忆里的父母模样越来越模糊, 直到永远定格在照片里的样貌。
姜老头一手扶养他长大,就在姜斯即将能报答他的时候。姜老头也去世了,偌大的家, 只剩下一个人和三张黑白照片。
这情况,就连小偷来了也得上柱香再走。
“阿爷,爸妈。不管你们谁能听到,都得给我做个主啊。那个死鬼老凶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明天都得跟你们一起上桌。咱们一家人来个整整齐齐的大团圆。”
姜斯小声哼哼唧唧,丝毫不提他把黑影鬼徒手撕下来胳膊的事。用语言的艺术,把自己打造成完美受害人,努力引起家长的共鸣。
他专心擦照片,抹布刚移开姜老头的脸,照片上他那双眼睛似乎动了动,紧接着后脑猝不及防被重重一击。
姜斯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头回看,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联想到照片异象,还有什么不懂的。
姜老头果然听见了他的诉苦,就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香炉中,白烟袅袅升腾。在他的注视下,两截长烟径直断裂,还没燃烧就碎成齑粉状掉入炉中。
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
难不成这是姜老头在提示他,会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不等姜斯自己想明白,白烟被吹动,居然慢慢凝聚成一个图案。
姜斯屏息凝神,仔细去看,生怕错过一点信息。
直到白烟拼成的图形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姜斯眼皮狠狠一跳,抿直的唇角陡然松开,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只见一只硕大的手朝长竖立,四指收拢,只余一根中指。
“……”
打死姜斯都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
满腹委屈被这个巨大的中指完全戳破,消失个干干净净。姜斯低头,照片上的姜老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与之对视。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正义的小老头。
谁能知道他还会竖中指呢?
不止会竖中指,还会把香掰断,摆出个抽象的中指。
呵——
姜斯腹诽几句,还是乖乖把照片放回原处,亲手把白烟打散,幽幽叹气,顾影自怜:“地里的小白菜啊,没人爱。谁让我就这命呢,没办法。”
他说完,还特意等了会,见香没啥动静这才放心走开。
身上的衣服满是别人的血,要不是为了在姜老头面前卖个惨,一秒钟都不会多忍。虽然现在看起来,卖惨的效果也就这样吧。
拐去卧室换了一套衣服后才消停下,懒懒地靠着沙发。终于想起来,还没问白七娘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啊喂!”白七娘无语。
是吗?
姜斯用眼神询问海棣,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幽幽道:“那真不好意思,没看见你。”
话是这么说,可一点也不真诚。
白七娘为着一个消息,特意来等了许久,不想姜斯还这个态度。当即就有点委屈。
“我好心过来告诉你一件大事,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大事?”
“今年在东瀛举办的玄学斗法大赛结束了!你猜猜谁是最后赢家?”
她不说这个还好,此时一提,倒是让姜斯想到她那个不着调的二叔公,强行把白七娘塞到他家,自个跑路了。
“谁?”
“当然是我们啦!”白七娘得意地忍不住变出蛇尾敲打地面,“我们泱泱大国,人才济济,还搞不定那几个小国术士,简直太小看我们了!”
姜斯和海棣对视一眼,虽然与有荣焉,但是,他举手提问:“这个斗法大赛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正式为什么不让外界知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