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几个老太太都不敢再和她说话了。
因祸得福啊,姜芝抹着眼泪感叹。
喝了一杯水总算缓了过来,她打算火速解决掉这碗面,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忽然,黄奶奶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知道小越的真正死因。”
一听这话,姜芝连忙竖起耳朵。
她猜黄奶奶口里的小越应该就是晓梅的大堂哥。
众人一惊,“小越不是被墙给压死的吗?”
黄奶奶一副“非也”的表情慢慢摇头,“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墙压死吗?”
“那天下暴雨,还刮大风,把墙吹到了,小越他倒霉刚好经过就被压在里面了,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几人费解道。
“这是报应。”黄奶奶压低声音,“几天前,小越发现有只黄大仙在偷他们家的鸡,他一怒之下竟将它打死了。”
说到这,黄奶奶摇了摇头,“黄大仙是有灵性的,怎么能将它打死呢?”从黄奶奶的口气里能听出她十分不赞同小越的做法。
黄奶奶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像在听老收音机里诡谲怪诞的鬼故事。
“这不,糟了报应。”
听完,几人都吸了口气。
潘红芳道:“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事。”
“真有这事?你从哪里知道的,没听小越家他们提过这事啊。”其余几人追问道。
“那天小炳去帮他爸买烟,路过小越家时正好被他撞见了。”对于自己打探消息的本事,黄奶奶还是颇有些得意,“我也是刚刚吃中饭时,从小炳他妈那里打听到的。”
姜芝打心底佩服,这群老太太真是厉害,感觉村里没什么秘密可以逃得过她们雷达般的眼睛。
姜芝怕再和她们坐下去,连自己的老底也被她们套出来,赶紧端着碗走了。
姜芝把碗筷洗好放进厨房,堂屋里潘红芳和几个老太太正聊得热火朝天,她是不敢再回去,怕等下又被她们拉住问话,于是她干脆绕一圈,从后屋进去。
这个村叫木沙村,因荒远偏僻,交通闭塞,导致这里贫穷落后,连条水泥路都没有,全是土路,房子也都是低矮破旧的土砖房。
晓梅家的房子建在山坡上,后面是一大片树林,郁郁葱葱的。
虽说是七月盛夏,烈日似火,但这个房子里却很是阴凉潮湿。
填饱肚子,困意便上来了,姜芝想着回房睡个午觉。
不是她心大,而是晓梅那二堂哥现在还没发生意外,她暂时还安全。
躺在床上,伴着窗外的蝉鸣声,姜芝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姜芝被人叫醒。
晓勇站在她床边,告诉她六点了,要去大伯家吃丧宴。
姜芝跟着晓勇走到他伯父家,院子里摆了十几二十桌,乌央乌央坐满了人。
“姐,你还没去给大堂哥上香吧?”晓勇突然问道。
“没有。”姜芝摇头。
晓勇拉着她从人堆中穿过。
进了门,姜芝看见一口棺材摆在堂屋正中间,有个一身缟素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跪在一边烧纸钱,一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站在旁边,脸色沉痛。
姜芝猜这应该是大伯父一家。
晓勇把姜芝领到里面,墙面挂上了白布幔,中间一个黑色的“奠”字,靠墙的桌上放了张男人的遗像,两侧摆着几个花圈和纸人。
姜芝接过晓勇递给她的香,迅速鞠了个躬,将香插到香炉里。
忽然,不知从哪里刮进来一股阴风,姜芝打了个寒颤。
眼神不经意瞟了下桌上的遗像,照片里男人面带微笑,直勾勾地看着她。
姜芝心中一凛,屋里烟雾缭绕,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晓勇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姜芝摇头,说了句出去吧。
院子里每张桌前都挤满了人,姜芝有些庆幸道:“好像已经没位置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真的,她不太想留在这里吃饭。
圆桌上,有男人喝得满脸通红,扯着喉咙大声同旁边的人说话,唾沫横飞。有抱着孩子的女人,一边哄哭闹的孩子,一边还不忘手指灵活地跟其他人抢菜。大一点的小孩,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嬉笑打闹,不时发出尖叫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在桌上胡乱地抓来抓去,弄得桌面乌七八糟。
看得姜芝毫无胃口,脑袋还吵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