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都结束了,自然是从哪来便回到哪里去。
“其他人我会一并带走的,你无需插手。”梅有容道,随即又似想到什么,提醒他,“樊九潇很警觉,怕是已经发现了你的破绽,自己多小心。”
“是。”厉寒低头应下,“可您真的不打算再……”他觉得多年的安插蛰伏在江棱的那几个暗线,如今就被这么轻易的处理掉了,实在是太过可惜。
梅有容停下脚,看向他,“厉寒,每个地方都需要平衡,京城是,江棱也是,我若是真的插手江棱,平衡就会被打破,局面动荡,苦得就是百姓了。”
厉寒一怔,有些惭愧的垂下眼,“您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
梅有容笑了笑,没有责怪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做,你是个好.官。”
…
次日,金池晚会提前结束。
发生了这么多事故,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金池负责人立马安排游艇过来,让大家乘坐,离开岛屿。
南平在与樊九潇几人登上游轮时,突然就想起了那件水蓝色的裙子,被她遗忘在了套房的浴室里。
“怎么了吗?”孟观文察觉到她的异常,连忙询问。
南平却摇头,“没事,忘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重要吗?我让下属去给你取回来吧。”华栩骞开口。
“不要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南平起身,想要去自己在游轮的房间休息片刻。
樊九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去拿回来吧,我们在这等你。”他温声。
南平脚一顿,转头望向他的眼,似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却给人带以强大的力量与支撑。
他似乎什么都懂,就连她这莫名其妙,自己都不清楚的第六感,他像是也明白。
“去吧,南平。把你忘记的东西拿回来。”
南平久久注视着他,终于点了点头,在与樊九潇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第一次踮脚,主动亲了他的脸颊。
“诶诶诶!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亲他啊?不行……我也要!”孟观文在身后嚷嚷道,却被樊九潇拉住了衣领。
“别吵,她很快就会回来。”
孟观文听闻,这才作罢,只是仍旧心有不服,暗自揣测樊九潇这厮,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向南平示好了,不然怎么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怎么跟他们的不一样呢?
他有些酸味的瞪了樊九潇一眼,诽腹道:真是千年的男狐狸!
随后,退到一边的休息区,吊儿郎当的开始无差别攻击起华栩骞来,“哟,瞧你这镇静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南平亲的是你呢。”
华栩骞:“……”
他嘴角抽了抽,收紧的骨节咔咔作响,隐隐有想与孟观文打一架的迹象。
樊九潇摇了摇头,静静地望向南平离开的那个门边。
…
南平只身返回到岛屿的房间,走到浴室,把那件水蓝色的长裙重新装进背包里,却发现从里面掉出一只白玉手镯,在她的昏暗的包底,闪烁着莹润的微光。
她愣了片刻,才拿起来仔细端详,这上面刻着莲花的花样,与lnp三个字母相串联,色泽饱满晶莹,通体洁白而灵动,仿佛能净化一切污浊。
南平把它戴进手腕,却发现大小刚刚合适,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她脑中一闪,蓦然想到,这上面的几个字母,不就是她名字的字母缩写么?
真奇怪。
这只是从哪里来的?
南平疑惑不解,却碍于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便收起东西,转身出了房间。
走到岛屿岸口时,外面的人愈发稀少了,她加快脚步登上游轮的阶梯,却在踩上阶梯的一瞬,没注意到最底层有一处极为矮小的窄梯,霎时被绊了一下鞋尖,身体不自觉向前扑去。
一双宽厚的手掌,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她仰头望去,一张俊美无双却又陌生的面孔注视着她的眼睛,他朝她笑了笑,“小心。”
南平突然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位先生,我们在哪见过吗?”明明是个陌生人。
梅有容默然半晌,唇边至始至终仍挂着一抹微笑,他轻轻摇头,“没有见过,游轮就快要开了,快走吧。”
南平微愣,心底的疑惑更加浓了,却也问不出再多。她点头道了声,“谢谢。”就此与梅有容擦肩而过,上了游轮台阶。
却在第九层台阶时,停住了脚。
她突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对方的声音,是昨天在黑暗中让她别着急的那个男人!
南平霎时回过头,却见那人仍旧站在下方,没有离去,也没有上来。
他安静淡然的与她对望,墨画刀裁的长眉显得清冷又柔和,明明不认识,却给她一种曾相识的错觉。
这时,游轮即将开动的提示声缓缓响起,阶梯即将自动收拢。
南平回过神,连忙转身上了最后一层台阶,站到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