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愈白因为小时候生活在国外, 性子又比较高傲, 和这些表姐表哥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称不上有什么感情,唯一亲近的也就只有这个外婆了。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不被爷爷喜欢, 所以她特别希望获得疼爱,而外婆恰到好处地给予了她隔代长辈的那种宠爱。
啊呀、啊呀, 乖宝苏容秀看到姜愈白坐着轮椅进来,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抬手拍着游慧敏的手臂,气恼道,你们两个怎么能一直瞒着我?采采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你们竟然瞒得那么紧!
外婆我没事!姜愈白连忙拉住苏容秀的手,生怕她情绪激动出点差错,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最近都能拄着拐杖下地了呢。
她妈妈那边的亲戚都是很踏实的人,两个大姨和外婆一样是老师,几个表哥表姐也属于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人,从来不整幺蛾子。
在梦中,外婆因为她入狱而脑梗去世,其他亲戚也因为姜家的倒台而受到牵连。她后来落魄,两个大姨都还在四处找她。
可惜她那时已经完全自暴自弃,痛恨朋友的背叛也不屑敌人的怜悯,就连亲戚的接济也被她看作是对自己的羞辱。
看到外婆,姜愈白更加后怕起先前差点黑化的事,就算不为自己,她也得为了亲朋好友多积点福才对。
好人,就要从心做起!
妈,你不是说好不激动的吗?采采真的好很多了,你不要担心,小心身体。
游慧敏挨着了母亲那几下打也不敢说什么,只不停地安慰她。
别拿我身体说事,我已经吃过降压药了!苏容秀不理女儿,只用有些粗糙的干燥手掌小心地抚摸姜愈白的脸,乖宝受苦了,这小脸瘦得哎哟,怎么留下那么大的疤啊?采采这得多疼啊?
不疼的外婆,我都已经好了。
苏容秀被姜愈白安慰了两句,渐渐觉察出了点异样,看看游慧敏又看看姜先涛,担忧心疼之余显出了几分欲言又止。
游慧敏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道:妈你真的不用担心,采采现在可懂事了。
姜先涛连连点头:是啊,采采已经长大了。
苏容秀这才放心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欣慰道:我就说她以前是年纪太小,等长大肯定就懂事了。
苏容秀作为老师,年轻的时候对子女的教育十分上心,但当了外婆后她就不太插手外孙们的教育,只专心宠爱了。
游慧敏本身就是小女儿,走了一条和姐姐们完全不同的道路,当初嫁入豪门又闹得满城风雨,自然更得母亲的怜惜一些。而姜愈白作为小女儿的女儿,长得水灵不说,小时候又孤零零生活在国外,老太太对她就更是极尽呵护疼爱。
姜愈白想到自己过去做的荒唐事颇有些不好意思:外婆,我这叫因祸得福。
还是不要祸了,你就专心享福,苏容秀缓过来了一些,还是对女儿女婿的隐瞒耿耿于怀,你们俩真是瞒得我好苦,就订婚那天发生的事,你们竟然也不让我去看看采采。
姜愈白上次见外婆正是订婚当天,母亲那边的亲戚尽数到场。
我们不是怕您担心嘛。
姜愈白当时刚订了婚就生死未卜,姜先涛和游慧敏怕老太太大喜大悲,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出点什么事,这才隐瞒了下来。
那我现在就不担心了吗?
好了妈,别骂我们了,庄老哥他们也在呢,咱们开开心心过个年,庆祝一下愈白初步康复嘛。
庄臣接收到姜先涛的眼神,连忙道:是啊阿姨,愈白能逢凶化吉是好事,您就别生气伤心了,要保重身体。
苏容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对庄臣等人客气道: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是人之常情。
秋后算完账,苏容秀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到了外孙女媳妇身上,虽然之前只在订婚宴上见过庄晏合,但无论是相貌家世她都很喜欢自己当老师,对于大学教授的家庭自然很有好感。
晏合,我都听慧敏他们说了,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采采了。
外婆,这是我应该做的。
庄晏合叫姜先涛和游慧敏还是叔叔阿姨,但对着苏容秀这声外婆喊得自然又亲切,直叫老太太心花怒放。
好好好,你真是个好孩子,对了,压岁钱慧敏,我准备的压岁钱呢?
哎呀妈,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其他事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