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6章</h1>
她宁愿庄晏合是真的恨她。
她现在想要当一个好人,想要保护庄晏合并且放她自由,想要维护好两人来之不易的感情,所以一定要和庄晏合解除婚约。
但她之所以能够抵挡住内心的那份任性、自私和贪婪,归根结底还是诱惑不够巨大。
因为她知道这份感情注定无法完满,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个庄晏合,并不是那个庄晏合,所以才能如此坚定地选择放弃。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她也真的应该醒来了。
人的成长很多时候就只是在一瞬间,姜愈白觉得此时此刻就是那个瞬间。
她的清醒并不是以从昏迷中醒来为起点,而是以能正确且清晰地认识自己的此刻为起点。
姜愈白的脑海中百转千回,沉浸在一种大彻大悟的自我升华中,直到听见一声呻吟。
庄晏合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被面里,因为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只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弓着身体。
她身上的礼裙由于挣扎已经一片凌乱,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娇躯随着喘息起伏,显现出一种柔弱无助的脆弱感。
好疼
姜愈白听清庄晏合气息微弱的话语,猛然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帮她解开绑带和手铐。
晏合,晏合你没事吧?
庄晏合的手腕因为绑带的束缚而留下了红痕,甚至脖子上也留下了一圈痕迹。
刚刚的挣扎似乎耗尽了庄晏合全部的力气,即使姜愈白取下了所有束缚道具,她依然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
晏合?姜愈白小心翼翼地抚开庄晏合脸上的发丝,想要检查一下她的情况,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
她想问有没有哪里难受,却见庄晏合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唇角还有一抹鲜红的血液。
你流血了!姜愈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去拿床头的电话,你等下,我叫医生
她刚想起身,手腕上就传来了一股力道。
庄晏合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闭着的双眼也微微睁开了:不用叫医生,只是磕破了嘴唇而已。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刚刚哭喊过一通,嘴唇上的血液随着说话而晕开,将有些苍白的唇瓣涂抹得鲜红刺目。
可你刚刚说好疼,是不是我绑得太紧了?手腕疼不疼?姜愈白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一边帮庄晏合揉手腕,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弄疼你的。
明明庄晏合刚刚也对她这样做了,为什么两人的反应会差那么多呢?
她做得也没有很过火啊!
愈白庄晏合每一句话似乎都很吃力,仿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扶我坐起来
姜愈白不敢忤逆,连忙去楼她的肩膀,却发现庄晏合好像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她用了很大力才将对方半搂半抱地扶坐起来,庄晏合柔若无骨地倚靠在她怀里,费力地调整着呼吸。
心脏的疼痛感几乎让她麻痹,手脚更是麻木,身上冷汗淋漓。
她有一种自己要溺亡的错觉,本能地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对抗本能,降低呼吸的频率。
这是过呼吸的症状,她小时候经历过,所以完全可以应对。
只是一种急性焦虑引起的症状而已,和错觉没有什么分别,就和爱一样,她可以用理智来对抗。
疼得像是要死掉什么的,也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等等,晏合,不要那么急促地呼吸!
庄晏合恍惚中听到姜愈白的惊呼,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地搂在身前,感觉到有一双手掬在自己嘴边。
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仰起了头,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像是条被扔上了岸,几近窒息的鱼。
理智完全不起作用,她被本能占据了上风。
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身体,她快要因缺氧而死了。
心脏跳得几近失速,肺部也在不断鼓动,明明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呼吸碱性中毒的症状,可本能还在继续将她往深渊的边缘推。
她无力抵抗,只是无助地抓着姜愈白的手腕,伸长脖颈贪婪地渴求更多的氧气。
慢一点、慢一点。
姜愈白本想用双手在庄晏合嘴边掬出一个空腔,让她尽量多吸入一些二氧化碳,但庄晏合太紧张了,根本无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