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 “来一壶清茶。”韶音找地方落座,看了眼菜单,点了壶最便宜的清茶。 “好嘞。”不一会儿,小伙计把茶端上来了。 韶音倒了一杯,顿时就笑了。难怪那位道友发火,就这茶,给她爹柳南宇漱口都嫌。 但在这里,能卖五百灵石一壶呢。 罢了,罢了。 她买的哪儿是茶,分明是座位。只要买了茶,就能在这里坐一天,无限续杯——烧都懒得烧的井水。 但也无所谓。都修仙了,谁体质差到喝杯没烧开的井水就生病的? 起码茶馆不怕。 韶音自得其乐的摸了几枚酸酸甜甜的果子,把汁水捏进茶壶中,再倒入杯子里,就成为了酸酸甜甜的果茶。 刚喝了一口,就听到有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他大爷的!挣什么灵石,老子这趟差点把命丢禁日森林!” “禁日森林是危险,但老子从前抱怨过一句?” “你们是不知道,那禁日森林里出了个紫衣老怪,顶着少女的皮囊,明明是金丹修为,偏偏伪装成筑基期,坑杀不知多少修士!” “老子?老子只是路过!他们打打杀杀,老子只是驻足看了一眼!” “就一眼!那紫衣老怪便以为,老子也是一伙儿的,差点没把老子炸死!” “你们不知道,那紫衣老怪储物袋丰厚,随手抓出一把符篆。” “现在符篆越卖越贵了,爆裂符从前都是两百灵石一张,现在已经涨到五百灵石一张,那老怪一抓就是一把啊——” 穿着破破烂烂的修士,不修边幅,往桌边一坐,抬脚往凳子上一踩,就拍着桌子口若悬河起来。 “说啊!” “就是,你怎么不说了?” “然后呢?你怎么活着出来了?” 正听得热闹,谁知他忽然住口不说了,眼睛瞪得铜铃般,脸皮一颤一颤,跟抽风了似的。 “你,你!”该修士指着韶音,牙齿打颤。 韶音无辜看去:“怎么了?道友看我作甚?” 其他人也察觉了那修士的异状,随着他的视线,往韶音看过来。 哟! 紫衣,少女模样,筑基修为。 “莫非她就是——” 韶音当即柳眉一竖,清音喝道:“本仙子就是什么?你们说清楚点!饭可以乱吃,茶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 其他人摇摇头,不说话了。 穿紫衣的女修多得是,少女模样又不稀奇,而且筑基修为怎么了?满地跑,一抓一大把。 “道友,你该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紫衣老怪既然在禁日森林乱杀人,又岂敢现身于大庭广众之下。” “就是。她金丹修为很了不起?在依山城多得是。招几个人,杀回去。” 那修士被韶音睁圆眼睛怒瞪着,又被其他人这番劝着,僵硬地收回视线,抬袖抹去额头上冷汗。 “我,我还有事,不吃了。”他连茶都不喝了,仓皇起身走了。 那模样,活脱脱是见了鬼。 韶音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说道:“莫名其妙!坏本仙子心情!” 该吃吃,该喝喝,半点儿不影响。 其他人都没多想,转而聊起别的来。 只有那修士,逃出门后,一路狂奔,头也不敢回。 他没认错!就是那紫衣老怪!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本来模样,大摇大摆的在城中走动! 但修士根本不敢告发她。这老怪杀人,杀的都是对她心怀不轨,觊觎她财物之辈。 他侥幸逃得一命,再不敢在她面前停留,亦不敢报仇——不是没有金丹修士结伴,但六七名金丹修士结伴,都没能拿下她,反被她杀个大半。 为什么有人跑出来?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实力就那样。但随着追杀她的人变多,总有一两个逃出来,众人渐渐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希望消息传出去,有更多的人来“截杀”她。这老怪,心性扭曲,行事诡谲,实在可怕! 修士跑得远远的,一直跑出两条街,才松了口气,找个店铺走进去。 另一边,韶音在茶馆里,继续听消息。 什么“紫衣老怪”,就是她。 那又怎样?城内不许杀人。别说依山城,就是放在圣城,亦是一样的规矩。所有修士城池内,有一条铁律,那就是不许杀人。 至于出了城?W?a?n?g?址?f?a?布?页?í?f?ǔ???€?n????????????????ò?? 有本事就杀了她。否则,就补充一下她空空荡荡的储物袋吧! “唉。秋霜师姐,太惨了。”有修士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 韶音听到“秋霜”二字,不由得耳朵微动,目光似无意掠去。 只见是一男一女,穿着精致的法袍,白底金纹,看着材质非凡,但是没有标记,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但这通身穿戴和气质,必是宗门弟子无疑。 二人说着话,往楼上走去。韶音悄悄放出一缕神识,不远不近地缀在二人身后。 她这时的修为,的确已经金丹无疑。只不过,先前受了点伤,修为跌落到筑基后期。 但她的神识远超寻常修士,曾经是炼气修士时,就高出两个大境界,有金丹修士的强度。如今结了丹,虽然受了伤,但神识强横依旧,堪比元婴修士。 这二人修为,一人是金丹大圆满,一人已经结婴,但都没有发现她。 他们继续说道:“秋霜师姐目无宗门,行事肆意,连师尊的吩咐都不听,还杀了一名宗族弟子……” “她以前不这样。自从清阳师兄出事,她……” “但师父也太狠心了。秋霜师姐之前为门派立下功绩无数,怎么能……” “罢了,你我莫说这个了。盼望清阳师兄好起来,不然没人救得了师姐。” 两人说到这里,便转移了话题。韶音没能得知,这个“秋霜师姐”,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个秋霜? 她做了什么,让宗门容不下?又杀了谁?以及,会被天阙如何处置? “嗒。”茶杯放下,在桌上丢下数量相当的灵石,向外走去。 依山城没有价值的消息。 她该去圣城了。 出了城,身后是灯火辉煌的依山城,远方天际是一座洁白无瑕的城池,中间是无尽的黑暗。 “走。”她摸着储物袋,轻声。 —— 某隐蔽洞府。 寂静的黑暗中,滴嗒,滴嗒,水珠自崎岖不平的石壁上坠落,摔碎成一瓣一瓣。 幽暗密闭的空间中,没有风流动,愈发显得阴暗森然。 叶辰坐靠在角落里,乌发墨衣,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紧紧闭着眼睛,一手紧紧攥住,轻置在腿侧。 “沙沙”“沙沙”。 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有男人阴险的声音响起:“小子。乖乖出来,大爷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