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现在不人不鼠的样貌,根本不好看。 森然利齿从唇缝里钻出来,低头想要咬下,就听金色笼子里,女修尖利的声音响起:“你居然杀人!” 黑袍怪动作顿住,抬起头:“你不曾杀过妖兽吗?” 虽然这人本就死了,不是它杀的。 但何必解释呢?它又不是没杀过人。人杀妖兽,妖兽杀人,有何稀奇? 真是大惊小怪。 它重新低下头,手爪抚摸着美丽的面孔:“真好看啊。” 多么美丽的人类啊!它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面孔,只是静静欣赏着,心灵就得到宁静与满足。 可惜它变不成这样。 那就当成标本,收藏起来吧! 说不定哪日它修习了新的功法,能够将这层皮穿上呢? 这样想着,“咦,居然是软的。” 奇了怪了。他不是死了吗?人死后,身体是僵硬的。 但是这美丽的人,他身体虽是冷的,却不僵硬。 “怪事,怪事。”它连连搓爪子,“这是如何做到的?” 兜帽下,它圆溜溜的眼珠不停转动,一会儿看看金椅上的人,一会儿看看笼子里的男修。 那女修,虽也精致殊丽,但比起男修还是差一些,黑袍怪更看中男修的身躯。 如何把这具美丽的皮囊,做成完美的标本呢?黑袍怪想啊想,利爪已经放在男修的脖子上,就要杀了放血,偏偏想不出来。 阵法之外。 韶音盘腿坐在路边,双眸紧闭,眉头微蹙。 她在研究阵法,寻找阵眼,以便破阵。凤于飞帮不上忙,气得来回走动,口中骂个不停。 “肮脏鼠辈!” “等找到你,爷爷将你烧成灰!” 居然还敢碰他的玉佩,虽然凤于飞已经用凤凰灵力,把玉佩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难掩胸中怒意。 却在这时,韶音忽而睁眼。 一道传音来到二人面前:“道友,你这标本,是如何制成的?可否教教本尊?” 这尖尖细细,厚颜无耻的声音,这会儿倒有些尊敬。 只是听起来,愈发令人厌恶。韶音缓缓起身,说道:“道友也想学此术?” “是极,是极。”那厚颜无耻的声音应道。 韶音望向翠峰处,淡淡道:“既想学术法,若不将我二人迎进去,好好招待一番,岂不失礼?” 话落下,那声音立刻道:“两位请进。” 韶音向凤于飞示意一眼,二人再次动身,前往翠峰处。 这次,两人没再绕圈子,顺利进了阵中。 “道友在何处?”韶音左右张望。 那声音嘻嘻一通,说道:“我这里的茶水点心,粗糙得很,怕道友用不惯。” “道友暂且等一等,待我准备准备,再将两位迎进来。” “道友快说,这标本制成之法,秘诀究竟在何处?” 它急不可待的声音,把凤于飞气笑了:“你空手套白狼呢?!” 他真以为那储物袋中,是什么标本。对方问起来,也没觉得如何。 只是对方不露面,不迎客,便让韶音交出秘诀,无耻之极。 那声音不赞同道:“本尊说了,只是要准备准备。你们二人,可不要小瞧人。” 韶音目光在四周流连,不待说什么,忽然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清而沉稳:“左前方,榉木之下,以力破之。” 黑袍怪正对着水晶球,跟韶音交锋,忽然身后传来低快的声音。 “住口!”它扭头看向金色囚笼中的男修,制止道。 然而对方语速颇快,已经说完了! 不妥,那可是阵眼所在! 情急之下,黑袍怪顾不得其他,立刻回头,枯瘦的手爪探入水晶球,就要将韶音二人移出去。 然而晚矣。 只见水晶球中,紫衣身影飞身跃起,瞬间移出数里,来到榉木林的上空。 雪亮剑光划过,继而狠狠落下! 这一大片榉木林,足有大大小小上千棵,但她根本不分辩,磅礴灵力倾泻而出! “轰隆隆——” 金色宫殿瞬间剧烈摇动起来,上方的琉璃瓦“咔嚓”声不绝,扑簌簌落下,如下了一场琉璃雨。 元婴修士的怒而一击,与方才男修的全力一击,自是天差地别。 “不,不!”黑袍怪站立不稳,摇摇晃晃间,兜帽脱落,露出一张毛绒绒的,口鼻尖尖的鼠脸。 它尖叫着,灰短的绒毛都炸开了,却来不及心痛琉璃瓦,努力维持身形,扑向前方,护住宫殿中央,正乱成一团的阵法。 那是整座阵法的核心,也是它掌控方圆数百里,飞鸟走兽行人的本源。 在这阵法的运转之下,任何生灵路过,都会留下最心爱的东西。 凡人路过,会掉落金银。修士路过,会掉落法宝。就连路过的鸡,经过的时候,都得下颗蛋。 但是此刻,那阵法碎了一角,正是被韶音砍爆的阵眼之一。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阵法又碎一角。与此同时,金灿灿的宫殿传来“咔嚓”巨响,支撑的柱子开始碎裂。 透过水晶球,可见紫衣女修速度快若闪电,暴力击破一处阵眼,就飞往下一处。 第71章 鼎中瞬间传来凄厉的叫声。 “前辈!是前辈!” 金色囚笼中,女修眼睛发亮,这么厉害的修士,一定是前辈!他们有救了! 旁边的笼子里,男修亦神色欢欣。 他刚才被黑袍怪堵了嘴,无法再提醒,谁知来人居然精通阵法,由一处阵眼,推测出其他阵眼所在。 “你死定了!”女修看向黑袍怪,嘴毒开炮,“等会儿将你扒皮,抽筋,扔进锅里,煮沸,切碎,喂狗!” 她恨啊! 她宝贝的寸心,她的老婆,她心心爱爱,每天拿鲛纱轻轻擦拭,爱若珍宝的本命刀,旁人摸一下都不肯的,居然给这妖物偷去,又摸又扒! 她脑子里转过一百个酷刑,恶毒得眼睛里冒光。 妖鼠本该收拾她一通,叫她尝尝教训。区区一个金丹人修,也敢冒犯它妖鼠大人? 但它现在自顾不暇,上方琉璃瓦哗啦啦掉落,碎成齑粉,华丽堂皇的宫殿,柱子一根接一根崩裂,墙壁接连裂开,倒塌。 “啊!!” “啊啊啊!!” 妖鼠气得眼睛都红了,两只手爪紧紧攥住,张口嚎叫出声,凄厉无比。 此刻,自动运转的阵法,忽而“喀”的一声,停止了运转。 与此同时,宫殿的坍塌也停止下来。 穹顶几乎不见了,柱子断了七八根,四面墙壁倒了三面,就连脚下铺着的白玉砖,都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妖鼠神色狰狞,心痛至极,嘴边甚至有殷红血迹,它红着眼睛,盯着宫殿门口。 那里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