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低微,对付这些小动物还是不惧的。 她刚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完,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是玉不琢回来了。 “把屋子收拾了。”他说道,抬手抛过来一物。 韶音接过,见是一只小瓷瓶,打开塞子,嗅了嗅,便感激道:“多谢大人。” 玉不琢去给她买伤药了。 她掌心凝出一团水,往伤处轻轻冲洗,而后把伤药涂上。 “快点。”玉不琢催促道。 韶音偏头,只见他站在台阶上,袖口不住摆动,显然已经不耐烦。 “大人,勿躁。”韶音慢条斯理地涂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早半刻钟,您的飞舟也炼不好。” 玉不琢身侧飘动的袖袍停下了。 他往她看过来。 韶音仍是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这一刻,她看到了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 那双春水般清*澈冷冽的眼眸,此刻流淌着不悦。 “马上就好啦!”韶音连忙涂完最后一点,把裤腿放下,往屋子里冲去。 别的不说,以她现在的修为,可打不过玉不琢。 屋子里摆设简洁,但一应家具都不缺,韶音飞快清理过一遍,然后跑出去道:“大人,打扫好了。” 玉不琢这才抬步,往里面走来。 “出去。”他说,“未来三个月,我不叫你,不许进来。” 他要炼制交流会的初赛,所要求的题目,炼制一件法宝,经过评审,进入复赛。 这件事很重要,玉不琢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是,大人。”韶音从善如流,当即退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从里面关上。 韶音走下台阶,对小鸡说道:“看上去我现在自由了。” “大人,您快点修炼!”小鸡急迫地道,“把修为冲上去!” 她现在修为低微,乃是被压制之故。但如果重新修炼,吸纳体内的灵气就是她自己的,不会再被压制了。 炼气修为实在是不够用,小鸡都害怕哪天有大修士打架,不,都不用大修士,金丹修士随便一抬手,她就没了。 小鸡很焦虑:“大人,我给您望风,您快点修炼!” 韶音好笑,在台阶上随手一拂,坐下:“这样也不错。” 她站在山巅,太久了。 都快要忘了曾经,还是凡人的时候,雨打在身上很凉,阳光洒在身上很暖的滋味。 她掀起裤腿,看着抹了伤药,消肿少许的伤势。 其实她当凡人的时候,没过几天安宁舒心的日子。她最早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院子里的婢女。 婢女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防着偷腥的老爷,给不学无术的公子遮掩功课,整日战战兢兢。 她怎么会沦为婢女来着?太久远了,但韶音依稀记得,是被爹娘自小儿卖了的。 她放下裤腿,双手撑在身后,眯起眼睛,承接日头洒落的光辉。 凡人是没资格安宁舒心的,永远要为生存奔波,提防天上掉下来的祸事,如履薄冰一生,直至生命终结。 是这样吗? 从来没安心过一日,哪怕穿越到此界,也在第一时间修炼,想要迅速获得力量的韶音,在心中问自己。 若她一无所有,只有生命与自己,她能够坦然舒展,享受光阴吗?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力量不是。 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漩涡,若隐若现。 韶音似无所觉,抬起一只手,挡住上方的太阳,眼睛重新睁开。 这只手,玉白纤细,曾拥有一掌摧平山巅的力量。 “力量当然是重要的。”她在心中说,对自己说,“力量使我坦然。” 她是胆小的人。 命运赠予她无常,教会了她恐惧,让她此生与力量不可分割,唯有力量使她心安。 “若我是凡人,我不会心安。”她握紧拳头,日光重新照进眼眸,这次她没有闭眼,“我会再一次追求力量。” 这是她,无名小卒的志向。 她原没有名字,是替公子做功课后,公子见她颇有天分,为她取的名字。 她一直用这个名字,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名字。 她的第二个名字,是初次迎接天雷时,为自己取的道号——有常。 命运赐她无常,她愿付出一切换有常。 “轰隆——” 天空中似有雷声响起。 但朗朗晴空,白云翻卷,很快云聚云散。 只有韶音头顶的透明漩涡,终于凝成型,无尽灵力悉数朝她灌下! “大人真乃惊才绝艳之辈!”小鸡望见这一切,暗中激动。 才多久之前,大人在天阙的宗门内,刚刚顿悟两次? 这又顿悟了! 不知大人刚才想到什么?小鸡不明白,但小鸡崇拜不已。 “破鼎,总是不在。”它无人可倾诉,不禁抱怨道。 大量的灵气从漩涡涌入,堆着韶音的修为往上攀升,很快突破筑基,并停在了筑基后期。 “总算有了半分力量。”韶音睁开眼眸,握了握手掌,笑道。 金丹修士自古以来就是中层,可以满天下跑,轻易不会殒命。 她有时间秘术,对付金丹修士不难,这便算有了自保的本事。 “吱呀。”身后传来响声。 玉不琢从屋里走出来,望着院子里的人,又望了望天空,而后问道:“方才发生何事?” 韶音正握着斧头,在角落里劈柴,转过头惊讶道:“大人指的是什么?小的并没有见到什么。” 玉不琢望了望她,眉头皱了皱,清澈冷冽的眸中划过疑惑。 随即,他转身退回屋中,再次关上门。 第185章 有了补天石,就能把破鼎修补好了! 韶音若有所思:“他没看出来。” 玉不琢没看出来她的修为增进。 否则,自己的仆从,由炼气初期一跃跨至筑基,总该惊讶一番。 “太好了!”小鸡说道,很是高兴,“大人悄悄变强,给他一个震撼!” 那个瞎眼的炼器师,居然让大人给他当仆从,小鸡若非被时空所阻,非得吞他一回。 韶音笑笑:“好。” 顿悟归顿悟的。日常修炼,亦是必须。 她把院落打扫完,柴劈完,又去菜市买了米面,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用砂锅吊了一锅肉粥,便放了手。 席地而坐,开始吞吐灵气。 她被时空之梭扔到此处,修为被封,找不到回去的路。给玉不琢当仆从,是束缚,也是契机。 凡事必有因。若无因,便是缘。 她且做好一个仆从。顺便修炼,等到修为足够,便去寻无损的时空之梭,或者锻造一件。 定能回去的。闭上眼睛,她心中想道。 玉不琢在房间内,专心致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