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还有陌生的家仆,身负柳家血脉的年轻人。 都是些陌生面孔。 她离开了快五十年,若是还在家中,当被人唤一声姑姑了。 柳城今日的天气,说阴不阴,说晴不晴,但没有风,燥闷得很。 柳南宇讨厌这种天气。一大清早,便觉心神不宁,耐着性子处理了些事情,对妻子说:“会不会是音音,出事了啊?” 崔少瑜板起脸,斥道:“你没事咒音音做什么?” “那我这心里,很是静不下来。”柳南宇捂着心口,养倒在椅子上。 崔少瑜正在处理信件,她刚闭关出来,有许多未读信件,崔家写来的,朋友们写来的。 翻检一遍,不见小女儿的信件,她有些失落:“不许你咒音音。她在瑶池,跟在师父身边,好得很呢。” 柳南宇一边抚着心口,一边应付:“好好好,我昨晚吃多了,才燥得慌,跟音音没关系。” 厅堂内一时寂静下来。 柳南宇一下下抚着心口,眉头紧皱。 崔少瑜翻看着信件,头也不抬。 韶音握着扇柄,倚在门框上,嘴角似弯未弯。 “大人……”小鸡小声说道,“您,您不在瑶池啊?” 这夫妻两人,嘴里惦记的是小女儿? 大女儿呢?大女儿也叫音音。他们这样称呼,不会混淆吗? 韶音嘴角勾了勾,然后解除身法,用力“咳”了一声。 这一声把柳南宇、崔少瑜都吓一跳,纷纷抬头:“谁在那里——音音!?” “音音?” “你回来了?” 崔少瑜猛地站起来,信件哗啦啦推得到处都是,她神情不敢置信,摸索着去拽丈夫:“我是不是眼花了?我们音音回来了?” 柳南宇也站了起来,用力瞪大眼睛,看着门口,又视线缓缓下移,看着地上的影子。 “音音?你回来了?”当了一百多年家主,处理大事小情无数,向来不怒自威的柳南宇,此刻声音都颤抖着。 韶音“哼”了一声,说道:“音音,音音。叫的谁啊?” 夫妇两个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从金长老那里知道了。 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说不出的心虚,夫妻两个各使眼色,都不先开口。 “哼,我白来了。”韶音怒喝,转身就走,“没人欢迎我,我走了!” “音音!” “乖女!” 这下两人同时箭步上前,一左一右,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第280章 她是一定要出现的人。 韶音坐在堂中。 大马金刀,目光桀骜,表情极为不好惹。 柳南宇和崔少瑜站在她身前,搓着手,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音音,你金丹了啊?好,好,果然好天赋。”柳南宇先开口,笑呵呵恭维。 崔少瑜紧跟着道:“音音真不愧是我们柳家的骄傲!这份天资,天下少有!” 韶音没把自己的真实境界露出来,使了个法术,让他们看到期望的。 夫妻两个再怎么对孩子,望女成凤,也不敢想她年纪轻轻,就元婴了——老祖才元婴期呢! 面对两张讨好的脸,韶音哼了一声:“哪个音音啊?” 两人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说吧。她多大了?”韶音没让两人难堪太久,换了个姿势,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 崔少瑜答道:“你离家七年后,她出生的。” 那是多大? 韶音迅速回顾了下自己的经历。 她十五岁离家,拜师花了两年,在天阙进进出出的,用了十来年。沧澜秘境是二十年。 出了沧澜秘境,被上三宗追杀,又是数年。 她如今五十岁出头。“柳华音”,最多三十几岁。 “哦。”她点点头,口气淡淡,“你们为什么叫她音音啊?” “是怀念我,还是取代我?” 生二胎多正常。 修士这么大的年纪,总不能天天修行,生几个孩子太正常了。 但他们怎么想到,给那个孩子取名“柳华音”,日常称呼她为“音音”呢? 韶音想不明白,她淡淡的威严的目光,无形中扫过,使柳南宇、崔少瑜夫妇背后发寒。 她修为太高,哪怕藏匿了境界,可对于两个金丹修士而言,还是过于庞然大物。 “这,这……”柳南宇急得语无伦次,额头冒汗,“你听我们解释……” 韶音看向他,缓缓点头:“嗯。爹,你解释吧。” 她还叫他爹。 她当然会叫他爹。她是他的女儿啊!是他乖女,是他曾经的掌上珠,是他的骄傲。 但,为什么来着?他们为什么给小女儿取名音音来着?不,不对,他们为什么生小女儿来着? 柳南宇脸上恍惚起来,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因为,因为——”却听一声抽泣声,尖锐婉扬,韶音移动视线,不禁一怔。 不知何时,崔少瑜泪流满意,脸色极为苍白,她眉头紧蹙,好似极痛苦的样子。 “娘!”韶音猛地跳下椅子,扑了过去。 正好接住摇摇欲坠的崔少瑜。 “娘?”韶音怔怔,指尖涌出一丝灵力,灌入崔少瑜的体内,“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 灵力在崔少瑜的体内游走,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甚至崔少瑜的身体健康蓬勃。 “儿啊!”崔少瑜反手,抓紧她的手腕,嘴唇颤动着,“你,你不知,不知……” 她脸色更苍白了,额际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韶音又惊又急:“你别说话了!”扭头,“我娘怎么了?” 柳南宇也走了过来,但他看上去木木的,表情极其缓慢,就像卡顿了一般。 “她,你娘,她,不,不知……” 韶音听得来气,一把挥开他,抱起崔少瑜,往房间行去。 “儿啊,娘无事。”崔少瑜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指骨冰凉,像铁箍一样,“娘无事,娘只是想告诉你……” 韶音冲进房间里,把她轻轻放平,在床边坐定,握住她的手:“你不舒服,就休息吧。我不走,等你好了再说。” 崔少瑜勉力一笑,眸光温柔似水,凝望着她:“不。我怕,我忘了。” 泪水顺着她眼角流下,没入她鬓间。韶音一怔,不知怎么,心揪得厉害:“娘……” 只见崔少瑜张口,一张一合,发出听不清的声音:“当时……” 韶音脑子里“嗡”的一声,这次不是大锤在敲击了,是一股强电流灌入,令她瞬间失去五感。 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只有朦胧的人影。耳中全是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 听不见崔少瑜在说什么,无法思考这古怪的存在,她就像一块木头,一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