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引岁:“……”你觉着,我长得像心理医生吗?
“小杜姑娘,三岁小女娃哄得,那大些的,是不是也能……”秦崇礼也是没办法,自打知道了江芜是女子,他就总在意避嫌。
现在虽然知道自己的无措与避嫌,被江芜误会成了嫌弃,但是他还是只能说说事实,没法聊得那么深,更别说去哄着江芜吐些真心。
“所以你已经能确定了,皇帝就是早就知道了是吗?”杜引岁皱眉,“但是为什么这么做,你想到了吗?”
秦崇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大的可能,是拿她当个靶子。当今的后宫一直不平静,当年他还是王爷时,江芜的娘和现在的韩贵妃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同时有孕,他便放话两人谁先诞子,谁为王妃。现在想来,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应该是不想韩氏上位。”
“如果是后来知道,也可能是为了让皇后压着贵妃。”杜引岁眉头皱得更深,“等等,我们现在去的凛州,那韩将军就是韩贵妃的哥哥……”
“嗯。”秦崇礼苦笑,“想来,我们被流放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凛州,也不是个巧合。”
“他当初压着韩贵妃,现在倒是纵着二皇子对江芜的事情指手画脚,从流放到赐婚,二皇子说什么他都同意,这合理吗?”杜引岁一边在原身的记忆力翻着蛛丝马迹,一边道,“总不能他突然觉得二皇子天人之姿,准备培养他做下一任吧?”
秦崇礼赶忙摆手:“你可小声点吧。帝心难测啊!”
杜引岁觉得不合理,只是现在帝心归谁虽不一定,但一定不是归于江芜的。
帝后皆恶,周遭都是孙喜娘这样的垃圾,江芜能自己把自己养成一个好人,简直是基因突变。
这么想想,这人都有些惹人怜爱了。
“行,我会与她谈谈。”
杜引岁如此应下。
夜里,秦崇礼特地抓走了小团子,还带着一家人一起往旁边挪了挪窝,给她们两个留下了足够的谈话空间时,杜引岁看着板车下躺得笔直的人,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偏生就在杜引岁搜肠刮肚组织语言时,地上本平躺闭目的人突然睁开了眼,恰与趴在车边的她对上了视线。
“你……还好吗?”
“你……饿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而后面面相觑,脸都红了。
当然,其中一个是气的。
第28章 原来,被一个人的话穿心而过,是这种感觉……
流放路苦,一日行来腿脚都不像自个儿的。
往常的作息早已不算数,夜里干完夕食倒头就睡才是真道理。
这日几家囚犯都架了火堆弄热食吃,还有那又烤又煮的,倒是比之前几天晚了不少才渐安静下来。
山神庙中,疲惫的鼾声此起彼伏,减了柴的几处篝火勉强将周遭照亮。
而一百多里外的都城,宫中灯火通明,正是一夜之始。
永乐宫中,皇帝江启乾用罢夕食,又与宁妃宁善茹闲语几句,便起驾去了御书房。
直到御辇离了永乐宫,宁善茹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儿子,江启乾的第七子江梓烨。
江梓烨是江启乾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十三岁,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生得一副讨人喜欢的好模样。
只宁善茹见了人,却先拧了秀眉:“早早便派人寻你回来,怎的这会儿才归?你父皇用完了饭,都回御书房去了。”
“儿臣那会儿刚练完骑射,一身臭汗怕熏着父皇母妃,不得先去洗漱一番。”江梓烨半点不怕亲娘的冷脸,笑嘻嘻地在桌边坐下,直接取了宁善茹面前的筷子夹了块冷了的樱桃肉塞嘴里,“饿死我了,还是母妃这里的樱桃肉最是地道。”
“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不许乱说话。我用过的!”宁善茹边道边抽走了江梓烨手里的筷子,又转头对一旁的宫女道,“让小厨房重新上些热食来,樱桃肉和煎糖糕都再上一份。”
“你们都下去吧。”江梓烨挥手赶走了屋里剩下的宫人,又看了一眼在桌边坐着没动,却也没抬头看过他的,木头人一样的姐姐。
到底,江梓烨没把这最后一个闲人给赶出去。
“母妃用过的怕什么,儿臣还是您生的呢。”江梓烨往宁善茹身边挤了挤,“母妃,父皇说要回御书房吗?可我刚看到父皇的轿子好像是往东边去啊。他不会是去看冷宫里的那位去了吧?也是,谁让这关头,她又怀上一个孩子,父皇向来爱重她,可不得把人轻拿轻放么。”
“不许乱说你父皇的闲话。”宁善茹伸手在江梓烨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低声道,“你父皇这些年对她们母女好是为了谁,你还不知道么。现在江瑞麟……哦,不对,她现在叫江芜了。现在江芜的事被提前揭发了出来,冷宫的那位对你父皇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只你父皇心善,她腹中毕竟是皇家子嗣,不然她此时应该也与她那女儿一道在路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