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本想弄一只羊回来看有没有给江芜练手的机会。结果她冲进去刚掰断一只的脖子,就发现还有一只受惊的没跑走,反是撞树了,犄角还卡树上了。
那只活的,吴力直接带回来,算是分给衙役那边的一半。而这只“受惊直接摔断脖子”的,她就弄来河边,假做努力分割,实则给江芜练手。
可惜,不能被衙役们看出她们是训练用薄石片划开猎物脖颈,不然用那只活的训练会更好。
不管怎么样,条件受限,先把手感训练起来,其他慢慢再提上来吧。
“要直视猎物,直视它的眼睛。你凶一点,眼睛不要飘。怕什么,死的活的不就是一堆肉吗?”杜引岁抓紧时间,语气亦严肃了几分。
江芜:“……”
突然有些羡慕旁边剖了两只斑鸠就被夸了好几句的小团子。
这样重复划羊脖的训练,一直到远处吴力和马大头提着刀往河边这儿走,才停了下来。
杜引岁见那边人要来了,第一时间接过江芜手里的石头片,在羊脖,羊腹及羊前腿根处来回割了好几下,方才把羊扔下。
马大头过来提起野羊,看着那几处被来回磨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好笑道:“我就让你们等我吧,你们那石头片子切切野鸡都费力的,还想分割这野羊啊。”
野羊,被吴力与马大头合力开膛破肚。
秦崇礼不但拉不走执拗的小孙女,甚至想帮她捂眼睛的手还被拍开了。
好好好,果然是想管小杜姑娘叫娘的小东西,是真的很想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啊。
“这皮你们回头把里面的碎肉刮刮,洗洗干净晒干,还能多个保暖的。”吴力把费劲儿扒拉下来的整张羊皮丢给了杜引岁,“就跟之前那些兔皮一个弄法。”
不多时,那只野羊,便皮是皮,肉是肉地分成了几堆。
衙役们干完活儿回去吃属于他们的烤羊肉了。
江芜开始搬羊肉,边搬边与杜引岁道,“一会儿切肉的时候,我会继续好好练的。”
提起两只羊腿的秦崇礼:“……”
好好好,这个也很想成为有用的人啊。
而想做有用之人的,不止一个,也不止两个。
刚把两羊腿运回岸边,秦崇礼就见正在石板上不知道煎什么的小孙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凑到了杜引岁身边:“杜姐姐,看,你之前说的泡面是不是这样的!”
秦崇礼凑到火堆边瞅了瞅,带了浅浅一层油的石板上,几根面粉搓成的细条被编织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正在石板上被滋滋煎出了面香。
“你很行啊!我就说说,你就能做得有模有样了!真厉害!”杜引岁看着那小小块的面饼,着实有些惊喜,“正好,今天有羊肉,一会儿我们熬些羊汤,再烤一点小碎肉,最后和面饼泡一起,就是羊肉面了!”
“是娘和我一起弄的,我不太会编这个,不过面是我揉的!”秦浩阳有些不好意思,又急忙表态道,“我学会了,下次我来编!”
秦崇礼:“……”哦,这儿还有一个有用的人。
说来,似乎从李家村开始,这小杜姑娘又不一样了一些。
之前的小杜姑娘,每日总在寻摸吃食。鸟蛋,野味,野菜,菌子,甚至是野草……找到就要吃掉,每天不在找的路上,就在吃的途中。每日寻得的东西,除了分给他们吃的,小杜姑娘能把剩下的包圆。
什么口感奇奇怪怪的地木耳,什么苦巴巴看着不太像野菜的草,小杜姑娘来者不拒。
而李家村之后,伤势渐渐恢复,行走动作开始自如的小杜姑娘对于吃食依旧充满了兴趣,但似乎不再是那么急切?更多的时间,她都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尤其是……江芜的身上。
若说一开始,小杜姑娘坚持让江芜来处理每日的野物所得,秦崇礼还没看出个一二。那么后来,当他发现小杜姑娘握着江芜的手,一遍又一遍叫她如何用一块不十分锋利的石片划开猎物的脖颈,从小的鼠兔鸡再到今日大些的羊……其目的,已十分易见。
空有手脚之力的江芜,被杜引岁推着,走向了比自保更远的路。
而被杜引岁推着走的,不止江芜,还有总被她嘀嘀咕咕灌输一些新菜新食的秦浩阳。许多东西,简直听都没听说过。虽然现在也没条件做,但杜引岁坚持要秦浩阳好好地,全部记住。
当儿子的忙起来,当娘的自然也没被放过。
秦崇礼看向驴车上被扎成许多小捆的野草野花。
那些花草,若是从前,怕是一眨眼就进了小杜姑娘的腹中。
而这些天却不同,那是小杜姑娘与她那儿媳研究如何制出特别香气的材料。
教自保反击之术,教新奇可吸财之法,教……
秦崇礼看向回来之后便立时抱起一块石头去扎马步,还知道蹲在树边躲开衙役那边视线的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