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没有杜引岁……没钱给衙役们上供的他们,别说能养好了,也许根本养不住两个孩子。
楚秀兰不傻,纵是杜引岁一路给他们攒了粮肉,换了被褥,积了银钱,但是到了凛州,谁知道又会遇到什么事。那可是与废后与江芜结了仇怨的韩家的地盘,曾为太子太傅的公爹还有他们这些人,别说韩家,就是那些拱卫韩家的狗腿子随便来踩几脚也够他们受的。
“我能问问,你准备怎么让我们‘假死’吗?”楚秀兰纠结得快要扯烂衣角,终是弱弱提问。
“那你能保证,即便你遭到酷刑,即便他们用孩子来威胁你,你也不说出我的计划吗?”杜引岁不是不信楚秀兰,实在是若她与江芜走了,那些人第一个便是要问与她们走得近的秦家,到时候就由不得楚秀兰说不说了。
杜引岁此话一出,她与楚秀兰皆是一愣。
昨晚的事情来得太急,杜引岁直到此刻将话丢出,才惊觉了一个盲点。
当初她想一个人走,是想趁乱落个“险地”假死,她一个没什么用的“废太子妃”丢了,衙役们就算排查也不过走走过场。
但是……她要是带走江芜,那与她们走得近的秦家人怕是得被来回盘问,不择手段地盘。
以谭望如今的疯性……
杜引岁皱起了眉。
同样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楚秀兰苦笑了一下:“看来是天意,我们必须要走。”
倒是还被旧日仇怨缠身的江芜一时没能跟上,只听得了那层大家都能走的意思。
楚秀兰点了头,秦崇礼亦没有反对的理由。
说实话,杜引岁是有些惊讶的。
江芜也就……罢了。
这两个人怎么也不问她要带着他们去往何处就点了头……
要不要这么好拐?
搞得她压力上来了啊。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杜引岁自不会再给他们反悔纠结的时间,直接把计划砸出。
杜引岁的计划,可行性很大,亦如她所说,如果成功,能用“假死”骗过衙役的可能性也很大。
楚秀兰揪紧的心松开了些许。
那么现在的问题只剩下……
“你……怎么知道附近有聚集吃人的人?还不止一处……”楚秀兰还是问了。
从离开三桥驿,昏迷的杜引岁醒来之后,就发生了很多让人生疑的事。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杜引岁也从不曾用那些奇怪的点伤害他们,恰恰相反都是用来帮他们的。所以楚秀兰一直没有问过,就如其他人一般。
但是这次不同。
“当初在老洞村不是抓了些流民,他们提到的。”杜引岁答得很快。
虽说大家一路相处得不错,但是她不会拿自己的底牌做赌。
楚秀兰不傻,知道杜引岁说了谎。
只杜引岁不愿意说,她怎么都没有立场一定逼着人把话说出来。
罢了,如果计划能走通,的确能争取一段时间。
楚家并非世代在琼州生活,是楚秀兰的父辈为了做生意移居过去。这几年,琼州多海盗,楚家的生意缩减了不少,兄嫂来信也有移居之心,只又多有犹豫。就当她楚秀兰不是好东西,累得兄嫂真要移居别处了吧。待大家安稳下来,她定会想方设法,好好补偿……
“我们……要去哪?”想到传信,楚秀兰终于想到还有一桩事没问。
杜引岁闻着楚秀兰身上散出思乡与愧疚,顿了顿还是答道:“锦国。”
罢了,总要给他们说清些事情。若他们接受不了去别国,后面无法一起走下去,散伙也行。
只杜引岁没曾想,“锦国”二字一出,无论是楚秀兰,还是江芜,甚至是秦崇礼都散出了松了一口气的气息。
“锦国好,锦国好。”楚秀兰连连点头。
楚家从商多年,亦有自己的暗号,待她们脱离这流放队伍,她再与杜引岁她们商量给楚家传信避世迁居之事。
“锦国是好……”秦崇礼亦点头附和,而后看向今日仿佛一直忧思重重的江芜,“江芜,各人有各人的运道,你为她圆谎十八年,苛刻了自己十八年,也该为自己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