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杜引岁的菜刀轻轻地给刘耀祖的肚皮添了一道口子,杀猪一般的叫声中,刘耀祖总算是正眼看向这个问话人。
“不要再尖叫,不然……”杜引岁用刀背敲了敲刘耀祖的肚子。
院子,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杜引岁回头看向江芜。
江芜攥紧了拳,上前一步:“皇后不是我娘,我娘是你们的庶妹,我是被你剖开我娘的肚子取出来的。”
刘耀祖十八年前就敢做那偷天换日的事,之前是摸不着情况还喊江芜求救。这会儿江芜话一出,刘耀祖就搞明白了。
虽不知是哪里漏了风声,也不知怎么就这样了,但看此时的情况,他若承认必然是个死。
他傻么?
“江芜,你在说什么?舅父不明白!是不是这个人和你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宫女,还不知道是哪儿派……”刘耀祖有信心,他认识江芜十八年了,难道比不得这才和她一起上路两个月的宫女么。待他拿下江芜,他非得在这不知死活敢划他肚子的宫女身上砍回个十刀八刀。
只刘耀祖腹稿打下许多篇,挑拨的话没话说个开头,就被江芜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江芜上前两步,接走了杜引岁手上的菜刀。
“等等,你知道什么了!”刘耀祖看着面色平静的江芜,心中一阵恶寒,他虽有自信战胜这小宫女,但也得是他多说点之后啊!他刚说了个开头,江芜就是再傻,也不会就信了拿刀来放他吧。
江芜虽没有什么嗅觉异能,能嗅出人言的真假,但是她有眼睛。
她说完关于皇后,庶妹和刨肚的那三句话后,刘耀祖的震惊,心虚,还有之后的狡诈……哦,还有他说着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向杜引岁时的恨意,都在他脸上写着呢。
这里不是明镜高悬非要辨个是非对错的公堂,她们也没有用不完的可以和奸人来回博弈,非要他认罪的时间。
那么,就这样吧。
“我娘,也是你的妹妹啊。那些有孕的妇人,也是人……”江芜弯下腰,看清了刘耀祖震动着的似乎还在左右乱转想编话的眼睛,直起身走到了他背后,没有犹豫的一刀。
“好了,你先出去,这里我还有些要布置一下,你在外头等。”杜引岁几乎在江芜落刀的下一秒,就握住了人的手,拿回了菜刀,又把似乎木愣愣了一些的人赶出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只恍惚了一瞬,等清醒过来就已经被关在院外的江芜一点儿都不想在外面等。
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在杜引岁的身边,哪怕什么都做不了,只要在杜引岁身边就行……
可惜,院中的杜引岁这会儿都没空去闻一闻院外某人的心情变化。
脖子好疼,喷出的血好多,刘耀祖直愣的两只眼,真的有要死的感觉。
怎会如此,怎么不等他再说……该死的江芜!该死!他应该在剖出她这个孽障的时候,就摔死她的!应该立刻摔死!该死的,他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啊!
就在刘耀祖虽不甘心,但已只能认命时,突然脖子被人捂住,还被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
“啧,挺深啊。”杜引岁把手里裹了药泥的布条拍在刘耀祖的脖子上,扶起人,又用力用布条在他脖子上裹紧了几圈。
刘耀祖看着面前的小宫女,感动得落下泪来。
天哪,他是什么有眼无珠的人啊,刚才他还觉得这小宫女是坏人想砍她!她救他,她来救他!只有江芜是坏东西,只有江芜!
“哈,哭了啊?”杜引岁绑完布条,发现了刘耀祖泪流满面,不断动着的唇似乎还在对她无声地说谢谢的样子,不禁笑了,压低声音道,“不会吧,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救你吧?”
说罢,杜引岁伸手从旁边的地上挖了一大坨血泥堵进了刘耀祖嘴里。
刘耀祖:“……”
江芜下手越发利索了,杜引岁估计自己提前搞的止血药草泥也撑不了多会儿。
“我可不是江芜那种愿意给你个痛快的好人。当年江芜的娘可没在你手上得个痛快。得让你记住啊,记住那种疼,下辈子别再做那种坏事。”杜引岁说罢,无视刘耀祖挣扎着想要顶出口中泥巴再与她说什么的努力,对着那流放了两个月还依旧白胖的肚皮就是一下。
十九条人命,十九条肉。
杜引岁动作很快,在刘耀祖咽气之前,让他好好记住了这一辈子的错事。
解决完刘耀祖,杜引岁没急着打开院门,而是先将人拖进了灶房。
不多时,炊烟起。
就在江芜震惊地看着院中生出的烟气时,院门打开了。
江芜甚至都没来得及调整一下表情。
“没有煮他。”杜引岁挑了一下眉,提了提手里的包袱,又拉了江芜的袖子道,“走吧,我们去他们的仓库。”
江芜没有多问院中的情况,而是被一拉就走地跟上了。
说是仓库,其实是旁边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