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满泥泞和斑驳的水泥地面上, 不知名的黑褐色液体已经凝结成块。 角落里堆满大大小小的废旧物品, 顶端用石头随意地压着一块红布,本就狭小的房间像是一片破旧的垃圾场,阴冷逼仄,几乎无处容身。 虞冷定睛一看,前方柜子的夹层里夹了一张黑白照片, 表面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奶奶,您平时一个人在家?”虞冷状似不经意地问。 老人正颤颤巍巍地回到炕边, 听见问话,便连连点头称是。 虞冷的目光在照片上扫过:“您的子女呢?是出去打工了么?” 合照上一共两个人,看起来是对年轻夫妻, 但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似乎貌合神离。 听见“子女”两个字, 老人刚拿起的针线轱辘滚落一地,浑浊的眼球里一下子盛满泪水。 “孩子啊,死喽。” 马紫苏十分震惊:“死了?” 老人点头, 露出痛苦的表情,五官挤在一起,比划道:“死喽,都死喽,两个孩子一转身就不见了嘛。后来在河里被人远远瞅见,早已经断气,都漂起来喽。” 说着,老人哽咽起来,沙哑的声音连不成调:“才六岁,两个孩子才六岁……” 马紫苏愁眉苦脸,十分同情老人的遭遇,叹了口气。 虞冷又将视线落回照片上,若有所思。 既然老人的子女在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说明照片上的的年轻男女很可能就是老人和老人的丈夫。 如果关系好,两个人不至于面色铁青,站得相距那么远。 如果关系不好,老人又为什么将它夹在柜子夹层里,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 更奇怪的是,按照田鹑的说法,伞女的故事至少已经在这个村子流传几十年,眼前的老人一直留在村子里,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存心隐瞒,便是有鬼。 虞冷思忖几秒,决定采用直接手段,径直走到柜子前,讶异道:“奶奶,这照片里的人是你么,年轻的时候真好看。” 老人没有否认,反而干笑两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粗糙干瘪的脸:“现在已经老喽,还成了独眼瞎,谁看到都害怕哩。” 虞冷笑着说哪有,顺手将照片从柜子上取了下来:“分明漂亮的很呢。” 趁这个功夫,虞冷得以仔细观察上面的人像。 虞冷目光一顿。 照片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女人入镜。 因为距离太远,女人的五官已经模糊不清,但让人难以忽略的是,她的手里正紧紧抓着一把伞。 “奶奶,您在这个村子生活很久了吧?” 老人点点头:“几十年喽。” “您看,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您认识么?” 虞冷把照片拿近,将上面的那个女人指给她看。 老人瞳孔放大,缓慢将脸凑上去,有些骇然地说:“这不是老林家的闺女么,她被人抓住溺死了。” 说到这儿,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自觉打起寒战,压低声音说:“说出来你们这些学生肯定要害怕,这个人专做偷孩子的腌臜事儿,后来被人逮了个现行,死的那个惨哟……” 听到这句话,马紫苏下意识伸手拉了虞冷一把,迅速反应过来。 按照这个形容,老人口中这个“老林家的闺女”可不就是伞女么? 所以,眼前的老人是伞女事件的全程见证者! 想到这儿,马紫苏不免有些兴奋。 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做笔记,一边问道:“奶奶,您对她了解多少啊?” 老人抿起嘴摇头,说:“她叫林景芬,这人可怪着哩,以前见到人就闷声闷气不爱说话,平时我见她屋子也不迈一步,谁想到背后竟然干起了偷别人家孩子卖钱的恶毒营生?” 她忽然压低声音,眼球瞪得吓人:“和你们讲,我还听说她会吃小孩子的肉呢……” “吃小孩的肉?” 老人给她们使了个眼神,用千真万确的语气说:“她邻居可看到过,说林景芬半夜三更在家剁肉,把菜板剁得咚咚响……那时候你们不晓得,人穷啊,轻易连点肉星都吃不到,可林景芬却天天剁肉……” “于是有天晚上,她邻居好奇,偷偷到她家院子偷看了一眼。” 老人脸色骤然一变,语气发了狠:“这一看可不得了!她的菜板上竟然放着一颗人头!” 虞冷颇为捧场地大叫一声:“天哪,一颗人头?” 老人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嘴前,警觉地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提防什么东西:“可小声些,听说林景芬死了以后,她的魂魄一直游荡在村子里,还经常出来杀人……” 虞冷惊恐地看向窗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奶奶,林景芬生前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么?万一我们真的碰见了她的鬼魂,我们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儿?”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 老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