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昭霁抓过床榻上之前铺好的绸缎,在空中撒开边角后搭在希衡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柳南衣毕竟是万花楼的老板,披着他壳子的玉昭霁这么做,哪怕人皮鬼不快,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倒是吊死鬼咋咋呼呼叫嚷起来:“可真护食,生怕我们碰了你的女人?”
希衡一言不发,心道,他是担心你们上手触碰她,万一发现她现在神采奕奕就不好了。
魔族太子玉昭霁,可不是它们想的那种耽于儿女情长之辈。
希衡暗中用灵力,将自己的脸色逼得苍白。
苍白中又带着薄红,好似经历刚才的云雨,质弱不堪承受一般。
玉昭霁径直将希衡抱得更紧,手臂将她的头轻轻一带,靠向自己胸膛前,不叫希衡现在的神态被别人所看。
希衡:……那我白演了?
果然,她和玉昭霁在某些方面南辕北辙、毫无默契。
玉昭霁则以柳南衣的嗓音:“诸位心知如此,还请给柳某一个薄面。”
吊死鬼和水鬼等哈哈大笑,只有人皮鬼不阴不阳道:“我们这关好过,可是,万花楼里的一切血食都是大人的,一会儿要是人不够,柳南衣,你也配和大人争?”
玉昭霁自然不会和这个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人皮鬼计较。
他脑子里过了许多遍一会儿人皮鬼的死法,轻轻一笑,杀意四溅。
吊死鬼和水鬼连忙上来打圆场,一群鬼迫着玉昭霁、希衡去万花楼一楼。
到了万花楼一楼,玉昭霁将希衡放在戏台下边的座上。
他自己则装作柳南衣,踏上戏台。
希衡四周座上全是鬼客。
脸上画着微笑血唇的纸童子童女穿行在鬼客中,为它们献上茶水、香烛。
鬼客们捧着香烛嚼碎吃下,再佐以鬼界黄泉水,默默进行饕餮盛宴。
有人点了点希衡的肩膀。
希衡侧过头去看,一个笑容诡异的鬼客脑袋九十度旋转,上半身直着,脑袋弯过来打量她:“你是人?”
“是柳南衣的人?”
希衡点头。
鬼客脸上的笑容更加喜悦,他嘴唇翕动:“怪不得,我说呢,前几天的货色最多只能算差强人意。”
鬼客笑着说:“今天可有重头戏,等一会儿我要用我自己的手换你的手。”
希衡天生剑骨,更是有一双练剑的、完美的手。
难怪鬼客喜欢。
希衡听后,则是在心里记下:换手?看来这些鬼客对血食人族不是直接享用了事,中间掺杂了其余规则。
此时,玉昭霁已经通过言语,套出这次血食活动的主持流程。
他走上戏台。
一瞬间,万花楼其余地方的烛火全部熄灭,只剩戏台周围摆放起码上千支红烛。
赤红的烛光将所有视线全部聚集于戏台。
台下的鬼客们吃香烛、用黄泉茶的声音齐齐停止,它们咽了咽唾沫,一眼不眨盯着戏台看。
玉昭霁在戏台暗处,主持这场血食活动。
他拿起一根缠着红绸的锣锤,敲在黄澄澄的锣面上:“新货已至,陈货清仓。”
铛的一声,大幕拉开。
今日走入万花楼的那四十四个人麻木地被绑着红绸,站在戏台下,纸童子童女看守着他们。
戏台中央,从空降下一个大鸟笼。
鸟笼中是一个个被折磨得灰头土脸的人,啪嗒,鸟笼打开,一个瘦弱的女人跌在戏台上。
玉昭霁随之道:“今日陈货的第一位,是一名女人。”
他神情冰冷,介绍这名女人是陈货的原因:“昨日的鬼客们多是风流倜傥俊秀男子,不爱替换成女身,这才将她剩了下来。”
“今日来的鬼女也不算多,故而万花楼放血甩价,她的起拍价是一只手臂。”
玉昭霁以手指轻点额头:“这么便宜的价格,今夜谁能爆冷拿下呢?”
魔族太子玉昭霁,有一副冷漠酷烈的心肠。
他见惯魔界生死,自己也从小经历来自兄弟叔伯的刺杀,对自己和别人的命全是漠然的态度。
倒十分贴合此刻诡楼拍卖者的形象。
希衡在台下关注周围的一切,玉昭霁刚才的话语中有鼓动鬼客竞价的意味。
玉昭霁这么做,看来是诡楼的要求。
希衡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