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只是兴奋叫了声酒酒,然后麻溜的套上鞋爬下床,兴致盎然的看着要不是日日擦拭早就落满灰的不厌剑。
这柄剑从被唐书遣人搬进她房间之后,她就没动过。
小阁主娇生惯养的,对打打杀杀没兴趣,她同门众人多多少少手上都沾过魔族妖族的血,只有她没有,干干净净、清白无垢,是被娇养起来的花。
只是现在局势变了,戚棠想了想她未来会很了不得的师妹,决定还是决定先缩短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等过了这一关,学了剑道,她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命剑了。
其实之前上过剑道课,用的是特制的木剑,后来不知怎么,大约是她能力有限,唐书便不许她用剑,还特许她不必学剑道。
因此还偷闲了。
一想到可以拥有佩剑,像位真正行走江湖的少年侠客,戚棠就满心澎湃,笑眯眯的摸了两下凉丝丝的剑鞘。
不厌剑鞘身是乌木,用合金浮雕镂空装饰,抽象精巧的花纹,刻有繁复的小篆体不厌二字,隐约可窥见闪烁剑芒。
系了尾剑穗。
戚棠光看着这柄剑就豪情万丈,当下就有一人一剑一酒走江湖的潇洒念头。
快意恩仇的江湖日子,谁不向往呢?
而且,若是最终避不得要走书中的剧情,她倒不如趁现在好好提升修为,在能保自己无虞的前提下,去人间小镇上避避风头,等到她师兄和师妹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了,她再回来也不是不可。
这么一想就想开了。
戚棠伸手握住剑,试图学着师兄的样子利落配在腰际。
砰的一声,剑重重跌回了剑架,戚棠手腕酸软,单手的力道不足以支撑起她拿起不厌。
戚棠:
她不信。
这剑看着挺轻的!
戚棠难以置信的看了眼不厌,又看了眼看着她笑的酒酒,瞪圆了眼睛又尝试了一遍,两只手才可以勉强。
酒酒失笑,心里知道小阁主不能接受她连一柄剑都拿不起的悲哀现实,待戚棠灰心丧气把不厌放回剑架时,揽着她的肩膀把戚棠从剑架面前带到梳妆镜前,笑容可掬,一边为她梳发,一边道:不厌是灵器,小姐修为未提,拿不起也是正常的。
戚棠郁闷的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真的吗?
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呗。
真的。
戚棠又问:那什么时候我才能拿的起不厌呢?
酒酒想了想:这就要看小姐了。
看她?
戚棠看上去有些气馁,倒也没纠结,郁郁道:好吧。
她今日换了身兰草图样的素白衣裳,腰间依然系好平安符,然后喜滋滋的看着铜镜里换了身衣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自己。
她穿素色总比花里胡哨的艳色衣裳看上去要恬静温柔一些,大抵人靠衣装这话也做不得假。
其实挺好看的。
小阁主心道,虽然不是虞洲那种清丽脱俗像个仙子似的好看,却也不至于落到书里那样的凄惨下场。
虽然一想到要上课就很烦,但是戚棠给自己鼓了鼓气她是最厉害的!马上就可以书剑恩仇、诗酒江湖了!
走吧,戚棠成功被鼓舞,裙摆翩跹飞扬,走得十分有气势,上课去。
酒酒觉得罕见,刚想笑,唇畔轻轻牵了个弧度出来,就见戚棠开门,大咧咧的和虞洲面面相视。
不知道谁心里咯噔一声,原来静止是可以被听到的。
原本走得虎虎生风的戚棠忽然软成一只猫,所幸她反应灵敏,下意识就能朝虞洲咧嘴笑,齿如含贝:嗨,师妹,早啊。
她忘记了有个师妹在门口!
虞洲看她笑,一颗心忽然轻了轻,被不轻不重拨了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抵戚棠真生了一张讨喜的脸,叫她看着就能平静。
早。
一如既往的音色,似风中流动的薄雾。
又是一个字的回复。
戚棠现在适应的差不多了。
三人同行。
戚棠今日穿得素净,走过路过许多弟子都要好奇望她两眼。平时他们都只看虞洲。
毕竟今日的戚棠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她不躲不避,大大方方随他们看,手里还揣着油纸包好的热乎大肉包。
有些人穿即使穿白衣,也照样鲜亮得不可思议。
戚棠摸了摸昨天吃了夜宵不太饿的肚子,自己抓着肉包吃,把油纸包好的肉包递给虞洲,叫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