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我一直在好奇。
戚棠眨眨眼睛,将眼睫流动的怀疑尽数掩去。
虞洲忽然无言,她像是心思敏感的捕捉到了某些让她难受的情绪,只是单调的咽了下口水。
戚棠还在胡思乱想猜测也许凭她的聪明,她知道我在与她虚与委蛇。
可是我演技那么好,而且确实有真心在。
戚棠复而抬眼,偷摸似的觑着虞洲,心下流转一字一句她应该没有证据吧?
戚棠思索间神情不够坦然,轻易就能叫人看出端倪来。
林琅敲敲桌面,目光狐疑在二人之间兜转他这两个师妹之间的氛围总让他觉得奇怪。
想什么呢?
戚棠被吓了一下,能从善如流:在想要不要管郑伯阳的事。她垂眼,黑眼瞳里依然天真明媚,只是多了些冰冷的事不关己,她低低道:毕竟看上去,好像真的与我无关。
但我真拿他当朋友。
戚棠不知道她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冰冷,似乎只是随口无心的朋友而已。
说说的朋友也算朋友。
林琅打量了他小师妹两眼,笑了起来,却觉得这样也挺好。
走呗,横竖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林琅说,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
可是师兄,我貌似答应过他?戚棠良知未泯,还是个乖乖的好孩子,还是有点想践行承诺的。
貌似?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戚棠脸色苦苦的:我真的忘了,一定是当时答应的太顺口。
顺嘴说的话就是不往心里去,她现在只是模模糊糊有这个印象。
林琅觉得不难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你是女子。说完他又觉得这个理真的太歪了,找补道:或者小师妹自比为小人也未尝*不可。
自比为小人也就林琅才能言之堂堂讲出这样的话来。
戚棠心道算了算了,问了还不如自己想。
但她大约与林琅一同长大,思想多少受到荼毒,竟然觉得微妙的有些道理。
***
戚棠在为晚上的观焰火做准备。
差使人差使得不留情,她自己手上摸了一包小零食,边走边吃,横竖都在这条街上,虞洲钻进了虞记杂粮店。
林琅去了街尾那个干货铺。
她慢悠悠在街上晃着,还有心思东看看细看看,身后忽有人惊慌避开的骚乱声。
戚棠回眸一看,那辆马车吁了一声稳稳当当停在她身边。
戚棠朝上看了看,看见了带着斗笠的萧夺怎么认出来的?
就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戚棠也是真的好拐,那辆马车在她身边,只掀开半角帘子,车上的人冲她招了招手,戚棠就上了车。
黛娘今日穿得十分良家妇女,衣襟整齐,而发髻上的流苏簪子也不摇不晃,不似平日绸带半开,衣衫半落。
戚棠没见过这样的黛娘,颇为新奇的打量她:你今日真好看。
戚棠一贯披好她温良的皮,又生的十分乖巧,配合明亮的眼,说这话时要多真心有多真心。
何况,这确实是她的真心之言。
黛娘一怔:你说的倒好听。她不太适应这样的衣着,半路上看见了这姑娘也只是下意识将人捞上来聊两句。
戚棠一笑:你今日穿成这样做什么去?
黛娘说:祭祖。
可她的祖坟不是在邵安吗?
见到戚棠眼底的怀疑,黛娘说:哪能去邵安呢,先去扶春山脚拜拜,再去寺庙拜拜,烧些纸钱,忏悔几句,权当情意。
反正满身罪孽洗不净,她就这样踽踽独行,死后也不会化为厉鬼的。
她一直觉得无颜见先祖,可若是不祭拜,就真的再无人知道古遗了。
他们原先也是风光无两的部落,她原本也是骄矜高傲的郡主。
总爱逗弄戚棠大约也是因为,她从前也是如此,任性娇纵,又被人捧在手心上。
萧夺在外驱车。
戚棠忽的记起念人偶的概念,想了一下,记起黛娘说萧夺是死了的。
萧夺原先也是你的手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