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樨身上穿的铠甲是姬焰特赐的,黑色深得不似凡物。
姬焰令长鱼午送来的时候传话说:“卿既已有不凡剑,我便赠尔铠甲。”
漆汩认得此物,一直收藏在紫微宫内,相传是蝉夫子第二名弟子——开国之初立九鼎的巨力将军的铠甲——倘若不是漆氿身为女子穿不上去,这铠甲原本是准备赐给她的。
漆汩当时睁大了眼睛,最后戳戳靳樨的手肘,说:“你运气好,便宜你了。”
靳樨看了眼他,道:“确实便宜我了。”
听起来不像是在说铠甲,漆汩反应过来,立马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靳樨:“去你的。”
这时新上任的大巫敲响了古铜大钟,当啷一声铿锵有力,细听却又极度苍凉,悠悠地传远开来,似水中涟漪,仿佛可以随风一直吹到大成地界的尽头。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远处的角落里,马夫很眼熟——是干松客栈的掌柜。
漆汩心下了然,示意靳樨,便驱马去到马车那边,果然在马车上看到了一枚小而不起眼的六刺雪花的印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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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生涯在镜中
“三公子也来送行?”漆汩勒紧缰绳,缓声开口。
掌柜自觉地转到另一边扮演石刻,须臾后帘子挑起,露出元璧的半张脸,乌发尽数束起,一根白玉簪,依然是极度洁净,漆汩见了他的装束,莫名觉得似比少君更加匹配“霜缟”这两个字。
霜雪之净,缟素之白。
但想想他的名字是“璧”,白玉壁,也是相配的。
元璧和蔼地道:“还以为二位注意不到,毕竟今日这么热闹,这么多人。”
“一眼脱俗,自然瞧得见。”漆汩说。
元璧道:“这次分别后,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我还是觉得与二位十分投契。”
“我相信我们之间有缘。”漆汩笑着说,“毕竟我从未想到绎丹分别后,能在西亳与元兄相见。”
元璧一顿,叹道:“是啊……缘分……”
“除了送行外。元兄还有什么话叮嘱我等吗?”漆汩诚恳地问。
“叮嘱谈不上。”元璧道,“此去长路漫漫,俗话说事以密成,言以泄败,虽然炚的战事算不上是需要掩藏的秘密,但早知一步、晚知一步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漆汩笑起来,已经猜到了元璧要说什么:“三公子有何见解?”
“你们也知道,少君的消息要飞得更快一些。二位在去的路上,若我这边有战事的新消息,就遣人送来。”元璧道,“算我们朋友之间的守望相助,如何?”
漆汩盯着元璧的神情,半晌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