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嘿嘿一笑,“一两?” 谢柳剜他一眼,冷冷道:“滚!” 男子蹲下,伸手摸了摸料子,这才道:“血雨过后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新的又没补进来,最近大家手头都紧,我真没多少灵沙,还得留着交月租呢。” 顾溪竹心头咯噔一下,对哦,住内城一个月还得要十两沙,她都差点儿忘了! “我用东西跟你换。”他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最终掏出了三件东西。 一颗半透明的珠子,一根黑黢黢的骨头,以及一个小药瓶。 谢柳看了一眼,不屑道:“谁要你这些破烂儿。” “这瓶子里装的可是千毒蜈蚣的毒液,一滴就能……”话没说完,就被谢柳打断,“你在我面前谈哪门子毒,班门弄斧!” 她的蜘蛛便能分泌毒液,只不过一年才能凝出一滴,前段时间已经用了,若非如此—— 视线在顾溪竹身上扫过,谢柳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那毒用掉了。 “还有没有别的!”她气咻咻地甩了甩鞭子,“没有就起开,别挡着老娘做生意。” 男子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视线落到顾溪竹身上时眼睛倏地一亮,“对了,我还有个宝贝。”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乳白色的石头。 仔细看石头上还有一些小孔,像是蜂窝。 谢柳嘁了一声。 顾溪竹心中有了猜测,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仍旧看着远处的摊子。 “你嘁什么嘁,白玉莲心,她不正好用得上。”男子伸手一指顾溪竹,“都传遍了,归臧魔尊的心上人契约的是水系青蟹。” “水系升阶多难?她才进来几天,要用上这玩意儿起码得个十年二三十年,能不能活到那天都难说。”谢柳没好气地道:“就这东西想换我的法衣,门都没有!” 男子伸手欲去扯顾溪竹,“你瞧,你瞧,这人一点儿不尊重你,一颗白玉莲心都不舍得替你买。” 顾溪竹手腕一翻,直接劈出一道水剑,厉声道:“别动手动脚。”水剑擦着他的袖子飞过,只割了一片衣角,并未伤人。 临近石柱上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缓缓移开了视线。 男子嘟囔一句,“奢侈,这也用灵气,显摆什么。”他讪讪收回手,继续讨价还价,“一颗白玉莲心加二两沙,爱卖不卖!” 谢柳呵呵了一声,用丝线划拉一下,圈起他之前取出的三件东西,“白玉莲心加这三件。” 男子将东西一把夺回,“你想都别想。” “这三个,你选一个,再加白玉莲心……”他脸上没了笑容,声音压低,眼神里透着几分狠厉,隐有威胁之意。 谢柳不带怕的,烧伤的半张脸蠕动起来,无数小蜘蛛从眼眶爬出,成功让对面的男子变了脸色,又做出了让步。 最终,谢柳用一件法衣换了白玉莲心、五两沙和那根黑漆漆的兽骨。 等男子骂骂咧咧地离开后,谢柳才道:“这是黑水湖剑鳟的鱼骨,陆黎光如今用得上。”她将白玉莲心小心收好,“白玉莲心也有了,现在就缺……” 她叹了口气,“一会儿收摊了去四处看看。” 不多时,天桥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这一刻,顾溪竹都有些错乱,仿佛回到了穿越之前的步行街。 就在她心头感叹之时,喧闹得像菜市场的天桥集市突然安静下来,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临近的那座地桥上,突然传来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仿佛每一节铁链都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每一次拖动,都像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逼近,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却又被莫名的恐惧牢牢钉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怎么都不说话了?” 声音一出,好似打开了众人身上沉重的枷锁,桥上的人纷纷恢复了动作。叫卖声再次响起,摊贩们重新开始吆喝,行人们继续匆匆赶路,但所有人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几分,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地桥那边肯定上来了一个凶残的大佬。 顾溪竹连忙收回视线,小命要紧,她没有一点儿好奇心。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铁链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们的摊子前。 这下,顾溪竹不得不抬头看了,就见摊子前站了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腰间缠绕的绷带上,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褐色的斑驳痕迹。 他的手里拖着一根粗重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栓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在顾溪竹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男子将手里的锁链用力一拽,站着的女人立刻跪倒在地,她的头发被狠狠拽起,被迫仰起了脸。 男子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转了一圈,“二十两沙,谁要?” 没人接话,被他看到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谢柳冷冷道:“烛康,这桥上到处都是空位,别挡着我做生意。” 原来此人就是烛康! 第14章 仁慈过于仁慈无疑于自掘坟墓…… 烛康将女子一脚踢到地上,用脚踩着她的头颅,接着偏过头问顾溪竹:“你就是归臧魔尊的小情人?” 他的眼瞳明明是璀璨的金色,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戾气,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仿佛有毒蛇缓缓滑过,又黏又腻,鸡皮疙瘩都瞬间起了一层。 “你长得这么矮小,魔尊他怎会看得上你?”烛康一脸挑剔地将顾溪竹上下打量一遍,最后摇头说:“这模样连她都不如。” 说话时手上用力,拽得女人痛苦地闷哼一声。 天桥上禁止争斗!四周的石柱上都装了天眼监控,他们这里动静稍微大了点儿,好几只眼睛都转了过来。 顾溪竹强忍着不适跟烛康对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矮?那是因为狗眼看人低!” 烛康没反应过来,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柳哈哈大笑,“因为狗眼看人低呀……” 烛康:“……”他注意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强忍笑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便强势转移了话题,“二十两沙,将她卖你如何?” 顾溪竹沉默拒绝。 “你若不买,她可就得死。”话音落下,男子脚下重重用力,将女子的脸都踩得变形,一双眼睛充血暴突,整个人好似要爆裂开。 附近石柱上的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烛康不慌不忙地解释:“这是我带上桥的货物。” 眼珠转了转,又移开了视线,显然认可了他的说法。 烛康又道:“你既能救失忆的归臧魔尊,想必心地善良,不会见死不救吧?”他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