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心安。可惜这剑意只能防守,并不会主动攻击,而且像这样留在磨剑石上的剑意是用一次少一次,也不知道能护师娘多久。 谢柳头有点儿晕,还是强打起精神提醒:“师娘,小心撞到头。”即便剑意不会伤她,这壳子太硬,撞到头也会痛。 顾溪竹抬头看了一眼,默默无语。 总觉得有被冒犯到…… 乌龟壳缓缓挪下桥,又慢腾腾地从荒地爬回内城,一直等回到了小竹楼,顾溪竹才将壳子取下来。 长时间蹲着走路,腿都麻了。 回到竹楼,天色还早。外出狩猎的陆黎光等人还没回来,也不知今日在外收获如何。 如果他们成功猎到三只水系凶兽,顾溪竹融灵的材料就全部集齐。 她没急着打开白石。这石头异常坚硬,触碰时间稍微 长一点儿就有水声,最好的切开方法是土系灵兽用腐土将其包裹,迫使外层硬壳一点点软化剥落。 他们这几个人当中,郭三娘的灵兽就是土系。 至于炼制的手法竹简上也有记载,看起来不难,现在万事俱备,只缺水系凶兽的血肉了。 顾溪竹融灵的心很急切,它担心蟹崽会再次沉睡,或是收拾包袱踏上新的旅途,于是果断叫出蟹崽聊天。 正好,她也想知道上次仙山险些被抓到的具体情况。 【你的螃蟹听到了你的呼唤,它趴在了你手上。】 蟹崽凭空出现,背上还顶着乌龟壳。顾溪竹看到都愣了一下,明明乌龟壳之前还在她兜里,什么时候被蟹崽拿走了她都不知道。 顾溪竹捏了捏蟹崽挥舞着的大钳子,“崽崽,上次多亏你给我喂了药汤。”她将手举到视线平行,笑着说:“是你救了我哟。” 【你的螃蟹听到药汤两字,肚子咕了一声。】 蟹崽用尽力气将乌龟壳翻了个面,托举在顾溪竹面前晃了又晃。 顾溪竹一时没领会它的意思,就见它晃了一阵儿后又将乌龟壳倾斜,仿佛在往外倒东西。 好在这时候又有信息出现。 【你的螃蟹想念药汤的味道,它将玄纹龟壳里的药汤都舔干净了,让你看看,碗里一滴都不剩啦!】 那到底是什么药汤啊,能让蟹崽如此念念不忘。 难道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样,那药汤并非什么洗澡水,而是添加了天才地宝熬煮成的灵药。 顾溪竹:“呃,我没有药汤,我再给你挤点儿血吧。”顾溪竹刚伸手过去,就被蟹崽夹着手指拉了回来。 【你的螃蟹不想喝你的血,它不饿,只是馋了。】 【你的螃蟹忧桑地坐在了窗台上,它想念药汤的味道,它还想念仙山的大绿哥……】 不过眨眼的功夫,蟹崽就出现在了窗台上,它靠在窗棱边,似在眺望远方。 【你的螃蟹往前迈了一步,又收回了横行无忌地小脚脚。大绿哥的主人太凶了,它害怕……】 蟹崽突然转了个面相,冲顾溪竹挥舞起蟹钳,连带着其他几只腿也跟着一起乱动。 一定是怕得狠了,以至于每一条腿都有自己的想法,若非顾溪竹眼疾手快将它捞了回来,它就直接摔下窗台了。 【你的蟹崽跟你强调:那个人真的真的很可怕。它还有证据!】 顾溪竹的御兽盘微微泛光,她取出来一看,就见中间的水面涟漪轻荡,紧接着波纹消失,又变得平滑如镜。 镜子中间,出现了猩红的液体,坐在乌龟壳里的蟹崽,以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页?不?是??????????e?n????〇?2????????????则?为????寨?佔?点 那只手苍白得几近透明,虎口处有一抹暗红印记,像是一片花瓣点缀其上。 这么看,那只手也不吓人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就连那虎口处的胎记都生得极美,让人不禁想到坠落在雪地上的红梅花瓣。 然下一刻,手突兀伸出,露出了一截手臂,那手臂上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有道道黑光缠绕在他的手臂上,每一道黑光,都能在他手臂上增添一道新伤! 她以为的魔尊是暴戾恣睢,无法无天,抬手间,让一个城池灰飞烟灭的那种存在。 结果—— 他竟在受千刀万剐之刑? 伸出的手险些抓到了蟹崽,也就在那一瞬间,那些黑光宛如一张巨口朝蟹崽涌了过去,同时,她突然就看清了黑光里翻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虫子,小若微尘、无穷无尽的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钻入耳朵,就好像真的有虫子爬入耳道,让她瞬间头皮发麻。 明明从未见过,顾溪竹脑海中却出现了虫群的名字:噬仙虫。 他受的不是千刀万剐之刑,而是万蚁噬心。极致的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赤足踏入深海,寒意从脚底悄然蔓延,漫过胸口,没过头顶,将人彻底吞没。 蟹崽当时经历种种,心中的惧怕情绪,尽数传递到了顾溪竹身上。 好在这惊恐持续时间很短,蟹崽钳子往前一划,瞬间滚如一片虚无之中。 片刻后,御兽盘上再次荡起涟漪,画面中的手消失不见。 清晰的水面宛如一面镜子,顾溪竹能从水镜里清楚地看到自己毫无血色的脸。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难怪蟹崽怕成那样…… 【你的蟹崽将自己拍下的留影展示给你看,“是不是很可怕呀?”】 的确很可怕。不过那么惊险的情况下,蟹崽都能及时留影,真是像极了遇事不慌,先发个朋友圈的种花家人们呢。 面对蟹崽的询问,顾溪竹狠狠地共情了,点头道:“可怕,很可怕。” 【仙山可怕,但药汤更香,你的蟹崽想着药汤流起了口水……】 蟹崽不想还好,此刻它这么一提,顾溪竹脸色由白转青,胃中一阵翻涌,直接打了个yue…… 她跟蟹崽喝的哪是什么洗澡水,那是魔尊的血和肉!难怪蟹崽念念不忘,毕竟它是喜欢喝血的灵兽,而归臧魔尊作为此方天地最强之一,他的血肉精华必定不凡,比得上那些传说中的天材地宝。 这样一来,蟹崽突破七阶,而她也直接凝脉就说得通了。 顾溪竹完全不记得那药汤是什么味道,这会儿虽然胃有些不适,但如果还有一碗摆在她面前……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也能硬着头皮一口闷。 于是,她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要是再来一碗就好了。”说不准蟹崽就直接突破成八阶,她也能进入忘忧楼当阁主! 到那时,烛康将不再构成威胁。 可那里的确太过凶险,蟹崽不敢再去了,她也不愿让蟹崽冒险。 一人一蟹蹲坐在窗台边,静静地眺望远方。 顾溪竹:“蟹崽啊……”她轻轻拍着蟹崽的壳,“咱不敢去就不去,可别喂了贪一口吃的把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