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联络马顺,我跟他关系还行。你联系东厂,我联系锦衣卫。到时候我们双剑合璧,大杀十方。”
宋鹤鸣说完之后,难过劲也没了,又是生机勃勃了。
乔子舒赶紧制止住他这个危险的想法。
“不是大杀四方,是苟且偷生。”
“苟且偷生”对于这个从来没出现在他字典里的词,宋鹤鸣接受的有些勉强。
宋鹤鸣皱着眉问道,“非得苟且吗?”
“重要的不是苟且,是生。只要能活着,可能没那么壮烈,可能没那么干脆,也可能没那么光彩。但是也要想办法活着。
鹤鸣,我知道你是个好将军。但人生跟上战场杀敌不一样,不是杀了对方或者和对方同归于尽就能解决的。
就像我在大理寺十个案子有六个的功劳被上峰抢走。怎么办?杀了他?
就像我那位母亲总想给我安排不靠谱的亲事。我能怎么办?杀了她?”
宋鹤鸣愣愣地看着他,乔子舒说得这些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
还是战场上好,战场上有明确的敌人。
“子舒真没想到,你活得这么通透,还这么会安慰人。”
乔子舒有点无可奈何。
“我这辈子没跟谁说过这么多的话。到现在我都没明白,我跑这来安慰你做什么?你一个皇亲国戚还需要我安慰?
有这时间破破案,好不好?不过谁让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呢。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连辆马车都买不起。”
宋鹤鸣摆了摆手,“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有一番作为的。你会成为大理寺卿、中书令。总之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乔子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白日梦,不过他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今我算知道阿珩那么有谋算的人为何会钟情你家表妹了。”
“为何啊?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的脑子跟猪一样。难道七郎喜欢蠢的?”
乔子舒又发现宋鹤鸣一个新缺点,没有自知之明。
“嫂夫人活得简单自在,跟你一样是会让人轻松的那种人。”
乔子舒故意在“跟你一样”上咬着重音。
“原来你们聪明人都喜欢这样的。”宋鹤鸣喃喃自语。
“可不是。”乔子舒在心里默默吐槽,不然你以为竹心能图你什么?
而宋鹤鸣看着乔子舒原本清冷的眉宇染上笑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对子舒的帮助只能算举手之劳。
但子舒对他呢,徐府抄家子舒递消息。他杀人,子舒帮他毁灭证据。子舒还放水让他去吐蕃救竹心。如今还要为了他投靠阉党。见他为情所困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来开解他。
子舒明明也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啊。
如今他突然明白了。
“子舒,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无以为报。但是我…我已经有竹心了。这辈子只能跟你做兄弟了。”
乔子舒,“……”鹤鸣他明白什么了?他怎么没明白呢。
宋鹤鸣却想怪不得上辈子子舒跟五娘成亲好几年才圆房。原来他不喜欢女人啊。
这种事宋鹤鸣也是第一次遇到,他拍了拍乔子舒的肩膀。
“子舒啊,你还是把我放下吧。”
乔子舒的脸上已经结了冰碴,他现在有点理解竹心了。
“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若皇上给你指婚,你当如何?进宫抗旨?还是找那姑娘大吵一架?”
翌日,皇宫
竹心正在啃猪蹄。
她一直在等更大的暴风雨。
昨日五条船之一的王远已经现身,按道理其他的船也应该浮出水面,然后对她展开攻击。
竹心没想到今日王远又来了。
“宫外传来消息,小侯爷看破红尘,去相国寺带发修行去了。”
“咳咳咳。”
猪蹄上的一个小骨头卡在竹心的嗓子眼里,把竹心憋得满脸通红,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过去了。
王远一巴掌拍在竹心的后背上,成功把骨头拍了出来。
“怎么,着急了?”
竹心看着王远顺了顺气,然后说,“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王远转了转茶杯。
“哦?说来听听。”
竹心等着王远抬手喝茶时快速地问,“太监尿尿时到底是站着还是坐着?”
“咳咳咳。”
王远成功被茶水呛到了。
王远走后,竹心在屋里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转圈圈。
一个大小伙子有这么脆弱吗?
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