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荆南忽然灵光一闪:“姓赵的报信?” “多半是了。”邬崖川讶异地看他一眼,颔首道:“我虽在那……”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愠怒跟痛色,语气沉重,“她身上打下标记,感应却断在一处山壁上,料想青水山不是她的巢穴,就是一处用以求生的密道。她身上恶业极重,先前失踪那些人多半已经丧生,但沈姑娘的智魂还在她身上,我等会儿准备再去青水山一探。” 荆南气恼地骂了赵员外几句,才疑惑道:“那你这会儿回来干嘛?” 邬崖川反问:“你知道血毒之术的解法?知道如何给沈姑娘固魂?” 荆南不服,嘟囔道:“固魂我不会,血毒解法那么简单,我才抄过,还能不记得?” 邬崖川拿着钉锤的手一顿,缓缓回头盯着他,道:“简单?” 荆南讪讪一笑,忙把饶初柳问的那些问题又鹦鹉学舌地重复一遍,感慨道:“幸亏刘姑娘细心,否则,这几个姑娘还不知能不能等到你回来呢。” 邬崖川眉头微挑,很明显有些诧异。 随即,他沉声道:“既然知道,等贼子伏诛,你就回宗门闭关,将邪宗禁术记载跟常见术法全录都抄写三千遍,交由戒律堂检查。” 荆南蔫了,但也没敢争辩,只道:“我去打水捡柴。” 邬崖川却叫住了他,道: “我走后发生的事情,你仔细说一遍。” 第7章 夫人修补 饶初柳把三人挨个检查了一遍。 好在除了莲儿心口无可避免的出现了七颗红痣,环儿跟沈姑娘都没中咒。环儿忙把她跟沈姑娘没喝完的竹筒都推给了莲儿。饶初柳起身说了句“我去告诉两位仙人”,就要往外走。 环儿叫住了她:“翠初妹妹,有件事我不知是不是想多了,你能帮我转告仙人吗?” 饶初柳道:“姐姐自己怎么不说?” 环儿握着竹筒,使劲往已经不想喝水的莲儿嘴里倒,笑道:“我不敢跟仙人说话。” 莲儿被一口水呛得直咳嗽,环儿又眼疾手快取出一张帕子,按在莲儿嘴上使劲揉了揉,责怪道:“这庙里只有一口枯井,咱们就这么点水了,你还浪费这一口!” “……”饶初柳看了眼下巴、人中都被揉红的莲儿,道:“环儿姐姐,你说吧。” 环儿要说的就是‘赵夫人’的事。 一年前,环儿还是主院的大丫鬟。有一日,赵员外忽然跟赵夫人大吵一架,随后,赵员外就把赵夫人身边的大部分丫鬟婆子换到了其他院落,只剩莲儿等相貌出众些的丫鬟还留在主院,再换进主院的丫鬟也都是赵家最漂亮那一批。 环儿道:“我之前也曾怀疑,但离开夫人院落那些人都没出事,莲儿又说夫人性情没变化,我便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莲儿推开环儿的手,忿忿道:“换人是老……赵员外的意思,夫人还求过情,我哪知道夫人是什么时候被那妖孽换的?” 两人吵了两句,又同时偃旗息鼓。 饶初柳本没心思掺和这事,但想到能借机接近邬崖川,就又多问了几句“赵老爷有没有纳妾”“夫妻两人关系如何”之类的问题。 莲儿跟环儿都一一答了。 饶初柳估摸着邬崖川若还怀疑她,必会再次出言试探,她先前引起注意的目的已经达成,实在不想再加重嫌疑。虽然她把刘老三家祖宗八代都问清楚了,但谎言就是谎言,一不小心就会在哪里露出破绽。 于是在两人惊奇的注视下,饶初柳“刺啦”利落撕下裙角,又往地上倒了水将积年灰土调成泥水,手指蘸着泥水就在撕下的碎布上条理清晰地记录起来。 她边写边思考: 赵员外一年没宿在主院,很明显知道夫人换了,或者说这本就是他跟那个假夫人的一场合作; 他原本有三个妾,却都假借‘浪子回头’的名义放出去,后来也没人再见过她们,很可能这三个姑娘也已惨遭毒手; 主院的丫鬟大都在一年前就被赵员外染指,虽这一年多未被其骚扰,但很明显,那假夫人并不在意这些人是否具有‘贞洁’,但也并不愿意赵员外触碰自己的猎物,八成是个女修; 遇害者男女老少俱全,赵家丫鬟成了血精珠,那其他失踪者的尸骨呢?若只是为了血精珠,此人又为何要抽沈姑娘的魂魄? 写完后,饶初柳盯着字迹,一边快速把已知条件跟自己所知禁术比对,一边将碎布叠起来,顺便擦了擦手指,塞进衣襟。莲儿忍不住提醒:“翠初妹妹,字迹还没干呢……” 饶初柳“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拿出来,再打开时,上面娟秀清晰的小字已经糊作一团。她忍哭道:“我还想给邬真人看……” 茂茂忍无可忍地评价:“做作!” 莲环二人并不觉得做作,反而好意安慰她几句,又把之前那些话车轱辘般重复了几遍,确认饶初柳记住后,才松了口气,心道:‘翠初妹妹哪里都好,就是记性太差了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