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的。
“大人, 不如我来服侍......”
他想说要不咱还是别倔了,就跟以前一样,他来一个个给夹到盘子里,大人只负责吃,不好吗?
照墨都快记不起来, 这相府惯有的规矩是什么时候变的了。不说相府, 大庆有头有脸的人家, 只要着人伺候,无不是这样的行事。
倒是沈掌柜那等身家, 却连个伺候的人都少见,才是怪异。
不过这样的话,他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没见乔大人都跟着学吗?
果然,他忠肝义胆地问完,却只见乔裴摇头:“无妨。”
又握起筷子,跟那盘烧茄子作斗争。
他斗得头也不抬,仿佛其乐无穷。照墨却看不下去,又上厨房端来一碗烧豌豆。
配上调羹一枚。
这下用不着筷子,就算大人再如何心不在焉,总算能把饭吃完。
按说,吃完饭,消完食,立刻就是下午的工作。主官被抓下狱,牵连无数,如今觅州府的事,那是堆积如山。
乔裴的人、太子的人、原本府衙里的人,如此三方协力,才勉强带动一二。
往日太子虽然也看乔相不顺眼,但对他的工作能力多有赏识。但这些时日以来,却被再三拖延,有的文书,明明已经处过,再问乔裴,却是一问三不知。
他这判若两人的表现,很难不引起李执的怀疑。
他倒还是君子风仪,走过两步来:“乔相这几日......可是没有休息好?”
李执指了指自己眼下:“这里,隐隐发青。”
说是隐隐发青,那简直是太给乔裴留面子。
实际上在李执眼里,几乎要怀疑乔裴是不是和奕亲王另有牵扯,才能在尘埃落定之后,还如此忧心难忍,以至于彻夜难寐。
说起来,他是这样耐不住性子的人么?
乔裴雅号之一,‘玉宰相’,不仅是说他相貌温润美极,如上好白玉,更是暗喻他为人处世,虽然内藏硬骨,面上却仍是谨密稳健,心细如发。
素日无论多么紧急的军情,多么繁杂的公务,都有条有、不紧不慢交付奏报的人,面对觅州府这一团乱麻,本也该轻松上手,如无上快刀三两下斩开才对。
对这么一个无父无母,再无牵挂的人,也想不到别处去。
李执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猜测,是不是身体有恙,才无法专心处公文。
乔裴懒得他,在皇帝面前也最多虚与委蛇一二,别说太子。
这时便站直身子起来,顺着李执找的借口往下:“身体不适,裴今日先行告退。”
李执一愣:“若是不适,孤可叫太医......”
“不必。”乔裴淡淡答,“太子殿下、诸位,辛苦。”
说完,抬脚就走,再一眨眼,人都走出府衙,只剩一片薄薄背影。
李执:?
李执心想,这乔裴乔相乔大人,怎么看上去如此烦闷......之中又有些任性?
往日在父皇面前跟他争得寸步不让,也未曾有过如此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啊。
*
“大人,咱们不坐镇府衙,真的好吗......”
“无妨。”
照墨腹诽,就知道大人会说无妨!
但这能是无妨的事吗!
“身体不适,大人自然要好生歇息。”他用词小心,“但府衙的事也是大事,尤其眼下,这是关键时刻......”
这当然是关键时刻。奕亲王伏诛,觅州府一切规则都有待重建,正是攫取权力的好时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