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听出这是她想独处了, 领着一干人出去。
刚开门, 迎面撞上一个玉竹般挺立的身影。
“乔大人......”
问好都没说完,这以往慢条斯、风姿绰约的乔大人, 居然硬生生撞过他的肩头,迈步往房间里去了。
照墨满头大汗跟在后面,替自家大人向几个军士致歉,又赶紧跟上去。
沈掌柜晕船,是这几日才见了影子的事。之前来路上好端端的,谁也没想到回去就能晕成这样,什么准备都没做。
刚上船时,也没太大反应——又或者,是沈掌柜太能忍?
总之,拖了两三天,才让其他人有所察觉。
皇帝乐得做好人,让她在房里好好休息,甚至调了一个太医去看病。
但太医对晕船,实在没什么有效的秘方,只能开个温补的方子,汤药味道也淡,让她即便吃的少了,也不至于立刻病倒。
“沈掌柜。”乔裴先问了声好,才说,“来时的鸽子汤做得粗浅,因此又煲了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得你的指点?”
沈荔瞥他。
给她煲汤就给她煲汤,说得那么委婉,还指点......
系统贱嗖嗖道:【那也没办法啊,人家古代大家闺秀,这样说话都够直白的了。】
【总不能像你一样,直接说‘我好担心你这汤是专门给你熬的你不喝我会很伤心’吧?】
沈荔不它了,转而问:“上船前,乔大人说有要事相谈,是何要事?”
乔裴嘴唇一动,柔软的玫瑰色盈盈欲滴:“......便是想请教沈掌柜,这煲汤技法的事。”
沈荔点点头,不予置评:“那么此前在江南驿站,乔大人又说有要事,请阿凤避让,是何要事?”
被她接连追问,乔裴两眼微微睁大,展露些幼圆茫然的神情。
他总觉得沈荔这样......堪称明知故问的行为,似乎不大对。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乔裴实在没有处这样事情的经验,只能拿出平时应对皇帝的反应力:“那时......也是想商谈此事。请世子避让,是不想有旁人知晓。”
“是吗?只是为了让我指点你的汤?”沈荔定睛看他,似乎要看穿他平静面容下,焦灼紧缩的心,“我还以为,乔大人别有二心。”
乔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她神色一敛。
方才言谈时自然轻快,仿佛回到那夜之前的情态,转瞬就全都收拾好了。
“汤已送到,乔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沈荔接过他的食盒,眼神遥遥落在门边:“我身体不适,待客失仪,乔大人见笑。”
面容沉静淡然,言辞周到礼貌,和往日总弯着眼笑、一言不合就让乔裴面红耳赤的人,判若两般。
他没话讲,原也不是什么巧言令色的人,即便心里千百句话,也只能闷在胸口。
像窝了一炉炭,烧得热热的,红亮、滚烫。
稍一碰,就隐隐作痛。
“......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乔裴慢慢起身,“有空,再来探望沈掌柜。”
沈荔颔首:“不送。”
不送?
她又有几时是送过他的?每次分别,不都是他自己坐着马车走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