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摆摆手,让李执去后头找他母后,心里却不由叹息。
若李执依然固执,用他那套情意、真心的说辞,皇帝未必高兴;但当真听见他这样恭谨周全,不似原先......
却也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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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从父皇那里出来,便去了母后宫里。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皇后平时不问,心里却始终记挂,也很清楚他在为什么而烦恼。
说实在的,皇后心中所想,和皇帝也差不多。若是喜欢,明媒正娶将人引进宫里来便是,总归她这个做母后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李执想呵护他心上人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既然要入宫,做了这偌大宫城的主人,便要失去些自由,也是在所难免。
这里头都不是皇帝并太子能决定的事。所谓君子不立危墙,若当真做了皇后,如她这样,难道还能随意在外行走?即便是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也不会这样做。
那位沈掌柜,打眼一看,就不是能受得了拘束的性子......
皇后慢条斯地喝着燕窝羹,这汤羹无味,说是如此才品得出上好燕窝的材质,但——她心里颇有些轻蔑——还不如丸丸从宫外带的那些点心呢。
再一看眼前,儿子直愣愣坐着。方才在皇帝那里发生的事,跟着他的小太监都悄声告知了,自然也有皇帝的意思。
真是,惹了儿子,又叫她来安抚......
她便叫人送上热茶,又问他饿不饿,小厨房里汤面包子蒸饺,什么顶饱的都有。
“味道自然不如沈记,不过你要吃一口热的,母后倒还是有。”皇后打趣道。
李执无奈笑道:“母后,儿子这时候,不想谈这个......”
皇后看他片刻,忽然道:“你只说你爱慕沈掌柜,那么沈掌柜呢?她如何作想?”
李执犹豫,到底是对着母后,还是直言了:“她......应当是并不心仪我的。”
皇后若有所思:“那么,你同她推心置腹地谈过吗?”
“你有没有告诉她,你心仪她,愿意为她做许多让步,再问她是否心仪你,是否愿意为你做些让步呢?”
李执眉头一皱:“母后,我待她,是一心想她快乐、随心所欲,做她爱做的事,而不是要她为我让步......”
皇后并不看他,垂眸吹了吹手里的汤盏:“让不让步的......”
有时,人总会不智的,不是吗?
她到底没让人送汤面上来,反而下了逐客令:“我看你在我这儿耗着,还不如去见一见你那位沈掌柜。到底,问一问她的意思。”
李执面上不大愿意,心里却有些被说动了。毕竟,万一呢?
万一沈荔愿意,万一沈荔其实也有些......
不至于像妹妹李挽说得那样,万事要她退让,但是只是,万一呢?
那么眼前无数困境,不就都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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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荔却并不知道尊贵无匹的皇后母子正在惦记自己。她眼看要离京去蕲州,光是嘴上安排一圈并不够的,其实还忙得不得了,毕竟她这人多少有些掌控欲。
不说别的,菜单就算不能每道菜都考虑到,至少也定个方向,一年四季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