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这小少爷皮肉长得不错,但要论可不可靠,那还得是我们周将军!”
沈荔见楼满凤被气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上手揪人领子,立刻伸手将他拦下来。
笑话,要真是跟云开军干上,还不知道受罪的是谁呢。
他们这一头打闹不休,不远处,跟几个高级将领一道用饭的周钊,也不免落入旁人的视线里。
周雨来回看了两次,悄声道:“其实,我看他们说的也挺对的......”
周钊睨他:“对什么对?”
“哎呀,不说将军你,就说那个小世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是什么可托付的人?”周雨故作不屑,他表情夸张,显然也不是当真要贬低楼满凤,“到时候去了咱们那儿,不说别的,见了血恐怕都要吓一大跳。”
周钊不由得点头。周雨这话,其实也没什么错,昨天他不就亲眼见了?
他原本觉得,自己毕竟是将军,行军途中,总不可能时时看顾着沈荔。楼满凤再如何,也是个男子,守在沈荔身边,也算是多一分照应。
不过这么一说,又让他不大满意这个人选。
还不如就让周雨去?
可周雨哪有他周全、周到......
旁边周雨这厮看不懂脸色,还在撺掇:“沈掌柜若是能一直跟咱们云开军呆在一起,那才叫一个万无一失、两全其美呢!”
周钊脸色一冷:“她可不是来做伙夫的。”
周雨忙摆手:“知道、知道,我能不知道吗?我跟沈掌柜一路的日子可比将军你多!”
周钊一顿,立刻便笑了:“怎么,你这是......”
周雨一见他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声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沈掌柜没有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人,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头兵。她人特别好,我是这么想的。”
深秋的夜色总是浓重的,若没有灯火,连人脸都很难看清。
周钊捧着碗,遥遥看去,便只能看见灶火旁边一道模糊人影。
偶尔他觉得沈荔是一点点变化都没有,和他记忆里那个人一样,不叫他觉得陌生、难以接近。
有时他又觉得,他一点都不知道沈荔在想什么。
她是那样复杂、多变、鲜活,偶尔叫人引以为傲,偶尔叫人哭笑不得。
周雨便看见自己将军脸上,原是用来威慑他的笑容,一点点隐去。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喃喃道。
*
夜里扎营时,为震慑周围野兽,倒是点了会儿篝火。
燃料并不算富裕,便从周围树林、草丛中捡了些。饶是如此,也只够烧半个时辰。
沈荔还是头一次出行时什么都要省着用,大约也因为是刚开始行程,故而只觉得新奇。
和众人在篝火边围坐成一个圈,对现代那些爱徒步、远足之类的驴友来说恐怕不少见,但沈荔自己是很少做的。她一向不爱亏待自己,尤其行路时,什么都要准备最好的
蒙山几人虽说是伙头兵,却不只是管做饭,连食材从哪来也要一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