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明烛可不满足于只是坚守而已, 他与狄戎迟早有一战, 未免到时候契胡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先得将他们打怕才是。
且时下刚开春不久,去岁朝廷给契胡送去的朝贡应该还没花完,说不定还能抢回来一点。
沈明烛在钟北尧的带领下参观军营,他边计算着自家军队的战力,便思索着接下来的战术。
“将军,这位便是京中派来的监军?”
正走着,迎面遇上一位将领。
那将军用排斥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沈明烛, 走到钟北尧身边,意有所指道:“军营可不比京都,我等都是些不通文墨的大老粗,仗打多了,容易收不着力,若是不甚误伤了柔柔弱弱的监军大人,还请勿要怪罪。”
他饱怀恶意地伸出手,状似想要友好地拍了拍沈明烛,实际用了力道,预备将他推倒。
“魏敦山,住手!”钟北尧险些被魏敦山这突然的动作吓死,连忙出手想要阻拦,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年轻清瘦看上去确实柔柔弱弱的沈明烛柔柔弱弱地同样伸出手,准确地按住了魏敦山的手腕。
魏敦山挣了一下,没挣脱,正诧异这小白脸居然力气还不小,就见沈明烛柔柔弱弱地对他微微一笑,紧接着手腕就是一阵剧痛。
魏敦山猝不及防下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啊,松手,快松手。”
他手腕被沈明烛抓着,人却像承受不住剧痛一样慢慢半跪下去,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右眼都忍不住抽搐。
沈明烛松开手,轻声细语柔柔弱弱:“实在不好意思,一时没收着力,若是不甚误伤了五大三粗的副将大人,还请勿要怪罪。”
钟北尧:“……”
好、好记仇,这就是皇帝吗?
被用同样句式嘲讽的魏敦山脸上火辣辣的,他揉了揉手腕,“你不是监军吗?”
京中派来的监军不都是文弱的读书人?怎么来了个变异的?
钟北尧见沈明烛无事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是很意外,能孤身策马从京都到前线还毫发无损的,怎么可能没有几分身手。
他抱拳躬身:“冒犯陛……大人,请大人恕罪。”
魏敦山蔫头耷脑地站起身,有些羞愧,但还是不服气地凑到钟北尧身边:“将军,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住口,快向大人请罪。”钟北尧斥骂一声。
沈明烛微微而笑,他拖长了语调:“钟将军对我这么客气,当然是因为我不是普通的监军,我是——”
钟北尧瞪大了眼睛。
难道陛下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是说不要声张吗?完了,这可是边境,陛下身份要是暴露了,他能不能护住陛下啊。
在钟北尧提心吊胆的目光中,沈明烛笑了笑,语气轻快:“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嗯,赦免了诛九族的罪过,怎么不算救命恩人呢?
钟北尧忙应:“对对对!”
魏敦山仍有些怀疑:“救命恩人?”
他的将军,英勇无双,身手不凡,也会有遇到危险需要人救的情况?
“不信啊?”沈明烛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吩咐:“钟北尧,跪。”
钟北尧二话不说就跪了,盔甲落地,声音沉闷,可见他跪得瓷实。
“将军!”魏敦山吃了一惊,忙身手去搀他,然而钟北尧只瞪了他一眼,身形纹丝不动。
沈明烛眉眼懒懒,“我要是不叫起,他是不敢起的,你看,我要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会这么听话?”
他笑了笑:“副将大人,你的将军是为你受的过哦。”
用不着你提醒!
魏敦山恨恨地盯着他,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半跪于地,抱拳道:“多有冒犯,请恕罪。”
沈明烛心情很好地轻哼一声,“起来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魏敦山想不明白。
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人救过他们将军了,要不然以将军的性格,就算是那狗皇帝亲自来此,都不会做到这地步。
看来真是很大的恩德。
魏敦山不想理他,转过头去跟钟北尧说话:“将军,斥候发现契胡大军有异动,据说是他们二皇子来了。契胡素来看重继任者的军功,许是让这二皇子来军营攒威望,我们可需做些准备?”
虽然大雍割地赔款以求和,但边境依然算不上安稳,软柿子谁都想捏一把,因而契胡还是时不时来边境抢掠一番。
可能,对于肉食者而言,只要不危及他们统治的小打小闹都可以当做不存在,而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安危,不论边境死伤多少,都算太平安稳。
钟北尧神色一凛:“召集众将领来我帐中商讨布防,接下来要辛苦将士们,切勿放松警惕。”
他心想对方只是一个蛮夷小族的皇子,他军中可是有个真皇帝。
沈明烛很感兴趣,他接收的剧情里没看到这些内容,“这位二皇子,在契胡皇室中很受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