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庄安所说,她同谢容止的婚事是两方都想促成的,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反抗也没什么用,结果只能像今日一样,被罚跪被禁足。
她还是得去找谢容与。
在这里还是她的官配靠谱。
芙蕖进房,同她说起明日的宫宴,中宫生辰,下帖子给了京城中的几位名门小姐,邀她们去宫中赴宴。
庄初就是其中一位。她作为国公府的嫡女,出席是应当的。
庄蘅暗叹,要是她也能出席便好了,这样兴许能见到谢容与。
但再想,她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房中待着。
庄蘅离开谢府已有好几日。
谢容与并不大能想起她。
他每日要殚精竭虑的事太多,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像她这样同自己只能算萍水相逢之人,并不值得自己牢记。
只是今日又落了雨,他推开房门,一片水汽之中,他忽然便想起那日,庄蘅撑着把伞格外无畏地来找自己,求他施以援手。
她是个可怜人,可怜人要向旁人求的太多。
回了国公府,什么人也求不到时,不知她又会如何。
他倒也不是对她有什么眷念之情,只是除了她,身边人要么对他满是算计处处争锋,要么便是卑微俯首,都没她那么有趣儿。
她仅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他一眼便能读懂。
今日是中宫生辰,谢容与自然要出席。
坐上席位,他慢条斯理地用目光四处逡巡,随口问了身边的宫女,“国公府来人了么?”
那宫女恭谨答道:“国公府的来的女眷是庄三小姐。”
他清楚,来的人当然不会是庄蘅,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国公府定不会让她出席。
不过转头他便去寻了礼部的几位官员,对他们道:“五日后也要办宫宴,记得单独下帖子给国公府的庄四小姐,让她同三小姐一同出席。”
那几位官员自然是唯唯诺诺地应了。
于是五日后,庄蘅便莫名被放了出来。
她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去问芙蕖,“是爹爹想通了,觉得不该生我的气,才放我出来的吗?”
芙蕖摇头,“那倒不是,是宫中给小姐下帖子了,让小姐陪着三小姐一同赴宴。”
庄蘅哦了声,还是没太想明白为何会让她出席。不过只要能出去便是天大的好事,于是她乖乖坐在镜前,任由芙蕖替她梳妆。
庄初自然是不愿意同她一同赴宴。马车上,她嫌弃地瞥了眼身边装扮清丽的妹妹,偏偏对方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她嘁了声,心想这姑娘真是白瞎了这么张脸,庄蘅却很真诚道:“三姐姐,你今日真好看。”
她不大自然地别过头去,哼了声,没说话。
真是个傻子,自己都对她那样了,偏偏还能说出夸自己的话。
下了马车,她对着庄蘅道:“宫中规矩多,好好跟着我,莫要惹出什么乱子,否则我可不替你收场。”
庄蘅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去了。
庄初行为处事落落大方,颇有名门闺秀的风范,一直在同其他几位女眷攀谈。庄蘅无事可做,四处乱看,想知道能不能在此处碰见谢容与。
庄初瞥见她,蹙眉,“乱看什么呢?”
庄蘅立刻收回视线,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白玉方糕,摇了摇头。
直到宫宴开始,诸位都坐下安安静静地用膳了,庄蘅也没看见谢容与。
这次兴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他给她戴香囊时说什么来着?保她平平安安地等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现下是平平安安了,但这次不见,下次再见恐怕就是她同谢容止成婚那日了。
庄蘅叹气,嘴中却仍咀嚼不停。
用完膳,众女眷皆去御花园中赏花,庄蘅没什么心思,便一个人在后头慢慢地走。冷不防刮了一阵大风,吹得落花纷纷,她身上的披帛被吹得高高扬起,险些从臂弯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