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柳这便跟着庄蘅进了房中,芙蕖关上了门,她道:“我知道国公府是如何对你的,你这几日不来琴坊,我去打听消息,却什么也没打听到,心中便有些担忧,想着你会不会在这儿受苦,这便亲自来国公府看看你。如今见你没什么大事,我便也能放心了。”
庄蘅立刻道:“我很好,只是,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你说。”
“我这里有个东西,我没法带出去,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可以帮我带出去吗?”
“带去哪儿?”
“如果可以的话,能帮
我交给谢侍郎吗?”
忆柳随即便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们都在找这个东西,但它在你这儿藏着。所以国公府不让你出去,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她点头,“是,他们在找,但我要把它拿出来给谢侍郎,可我又出不去,幸好你来了。”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交给谢侍郎。”
“多谢你。”
“不必谢我,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辜负你。”
忆柳走之前,庄蘅将账本从琴盒中拿出,让她塞进了袖中,再送她出了府。
周氏眼睁睁看着忆柳出了国公府,尔后问庄蘅道:“你们说什么了?”
“她问了我练琴方面的事情,并没有说别的。”
“那便最好。若让我发现你还做了什么,我必定不会轻饶。”
账本既然送出去了,庄蘅便松了口气。
她相信忆柳,她做事最是认真,一定会好好地将它送到谢容与手上的。
但国公府却还是没有松懈,又在她房中好好搜查了一番,仍旧一无所获。
直到某日,一直不许人往外走动的国公府又来了人。
来的人是谢容止。
他一路行色匆匆,脸色不虞,明显是有要紧事。
庄蘅在房中听芙蕖等人说起,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何要来,便被周氏身边的婢女请了过去。
她只能一路走了过去,还未靠近便听见几个人压低声音在说话。
“陛下已经看过了?”
“我想应当是的。这次他已经绕过户部直接下旨,说要彻查此事,兵饷那边,想捂也捂不住……”
“他即便知道了也无妨,只是这兵饷一旦扣除,军心自然大动,李家那边可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了。”
正说着,他们几人看见庄蘅,便立刻住了口。
现在庄蘅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为何要让她过来。
账本已经成功交到谢容与手里了,他们如今也知道了,自然要再来盘问她,让她说出这账本到底是不是她偷的。
庄蘅已经懒得再同他们三个纠缠。谢容止看见她,起身道:“四小姐,你应当也知道我此次来是为了什么,府中丢的东西,你真的不知情吗?”
她摇了摇头。
谢容止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三人道:“不如我同四小姐好好谈一谈。”
几个人默许了,于是他便带着庄蘅去了僻静处,两人都坐了下来。
谢容止道:“你也知道,丢了的这件东西如今牵扯甚广,你到底知不知情?你告诉我。”
庄蘅再次摇头,眼中满是委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我真的没偷,为何你们都不相信我?三公子,你信我吗?”
她现在最该做的便是卖乖,让谢府和国公府都相信,她并没有二心。
谢容止看见她这副模样,心也不觉软了几分,“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他们说,那日看见你深夜在府中游荡……”
她立刻诚恳道:“我真的是丢了件东西,便深夜去房外找。”
“什么东西,如此珍贵吗?”
她知道他内心怀疑,于是将计就计道:“那东西,三公子是知道的。那日三公子送我的玉镯,我立刻便戴上了,只是不知怎的,竟然丢了一只,我自然要赶紧去找。”
谢容止愣了愣,听她如此说,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珍视自己送她的玉镯,心中莫名舒服起来,便不觉笑道:“是这样?那你为何不同他们说?”
庄蘅低下头道:“三公子对我的好,我自然不能随口说出去,只有你我知道便好了。”
说完这话,她心里也有些恶心。
她如今真是聪明多了,但这手段使得,并不太得体。
谢容止见她如此重视自己,便也再难怀疑她,笑道:“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只是你如此喜欢那玉镯,我倒是没想到。丢了不打紧,来日我再送你一对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