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抱恙?”
“兴许是……”
“既然抱恙,为何还要禁足?”
“她……”
“禁足这些日子,你派人去替她医治了么?”
庄安叹口气,还准备解释,他却已经冷声道:“国公大人不如闭上嘴,现在便把她放出来,我今日一定要看见她的人。”
庄非在旁蹙眉,却什么都没说。
庄安对身旁的婢女道:“把四姑娘放出来。”
庄蘅在床榻上躺了很久。
她从被禁足时便病了,像是风寒。她头晕眼花的,芙蕖说要让大夫来替她看看,但无奈两人都出不去。
房里伺候的其他婢女都很忧心,但一个个递话到庄安和周氏那儿去,说四小姐病了,想要个大夫来抓些药,他们却不予理会。
庄蘅无奈,只能躺在床上等着这病能快快痊愈。
她在这床上躺着的几日,消瘦了一圈,面色都发白。
她本来都已经不对自己能出房门抱有任何希望了,却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芙蕖惊喜地站了起来,问道:“是要放小姐出去吗?”
“是,谢侍郎来了,点名说要见四小姐,这便来放小姐出去。”
芙蕖立刻转身扶起庄蘅,她刚站起来便觉得头晕眼花的,脚步都虚浮起来,但还是勉强向外走。
她想,好歹谢容与来了,否则自己死在这儿了恐怕都没人管。
谢容与看到庄蘅时,也愣了愣。
他没想到庄蘅居然真的病得有些厉害,难怪方才庄安会吞吞吐吐,什么都不敢说。
他心中刚被熄灭的怒气便被重新点燃了。
于是他也不愿再多说,只是对身后婢女道:“去扶着她,带她出去。”
庄安听见这话,立刻道:“谢侍郎要做什么?”
“我要带她走。”
“带她走?她是国公府的人,谢侍郎带她去哪儿?”
谢容与冷笑一声,“我若不带她走,真怕她会死在国公府。国公大人同我的那位好爹爹还真是像,在冷情冷性的方面我自然是比不过你们。”
“无论怎样,谢侍郎总不能带她走,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又不知该怎么说。”
“那你且看看,今日我能不能带走她。”
庄非在旁劝道:“谢侍郎,还是罢了吧。”
他冷声道:“你何时才能学会闭嘴?”
他也有些恼了,“谢侍郎这是何意?她是国公府的人,你又凭什么带走她?”
谢容与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一个五品的户部郎中,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既然你不会住嘴,更不懂尊卑礼仪,那便跪下同我说话。”
“你……”
“跪下,对我放尊重些,今日便是我教你什么叫做尊卑,什么叫做得体。”
庄非面上一阵白一阵红,难堪与羞愤翻涌上心头,不禁眼眶泛红,目眦尽裂,犹豫再三,却还是缓缓跪下下去,给他行跪拜礼。
他看着庄安和庄非,“我看如今国公府气数已尽,一个连自己妹妹都护不好的废物,一个只会卖女求荣的蠢材,连府中丢了的账本是谁偷走的都不清楚,还想图谋些别的?笑话。”
庄安听见他的话,禁不住气得浑身发抖,“这儿是国公府,你既然敢拿着品阶去压他,那你又如何敢对着我放肆?”
谢容与笑了,气定神闲道:“我为何不敢?国公大人,如今国公府早就是个空壳子罢了,否则你们为何急着要做那档子事?我就是放肆了又如何?国公大人能做什么?让我跪下?你还真是做梦。”
“对了,你们四小姐是个好姑娘,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也禁不住想要得到她。今日不论她愿不愿,我都要带她走。”
庄蘅明白,这是在撇清她同他的关系。
方才她看得目瞪口呆。
她也是第一次明白了,绝对权利的作用和意义。
即便她现在病着,也忍不住激动了。
他转头看着她道:“走。”
于是她便跟在他身后出了国公府。
至于要去哪儿,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自然是要去那处她熟悉的宅院。
两个人也有几日未见,谢容与体谅她生着病,并没有过多开口,庄蘅也安静地坐着。
庄蘅忽然道:“你能不能多来我们府上?”
“为何?”
“看到他们不开心,我很开心。”
“那其实也只是一时欢愉。”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能彻底获得欢愉吗?”
“这样的反击是柔弱的,并不能真正让他们屈服。你要做的,是彻底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