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便被引着上去了,他继续问道:“四月十二日你同谢侍郎在一处?”
“是。”
“你们在做什么?为何会在一处?”
她咬唇道:“谢侍郎也算是我兄长,平日里对我多关照些罢了,在一处也很正常吧。”
大理寺卿的嘴角抽动几下,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说出抢婚之事,顿了顿道:“那夜你也同他在一处?”
“是。”
“做什么?”
“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
她慢吞吞道:“大人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他语塞片刻,只能道:“怎么证明?”
“那日除了我,身边的婢女也都看见了,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再去询问。”
刑部尚书接过话道:“好,请四小姐先下去吧。”
阮元义便又引着庄蘅退出去了,对她道:“四小姐可以先回去了。”
“谢侍郎是无事了,对吗?”
他笑道:“何止
是无事,有事的该是他们了。明日李家便会被彻底查个干净,此事也只有谢家和国公府能暂时幸免,不过也快了,不然方才李家那位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
“所以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才根本不着急的吗?”
“侍郎做事一向如此,四小姐不必惊诧。他一直都格外有把握。”
庄蘅慢吞吞地“哦”了声,心想,还白费了自己替他担心一整夜,其实是他根本不会有危险。
她叹口气,从刑部出来,正准备回琴坊,却看见了一个人影。
她仔细看了看,是庄非。
她犹豫着走上去,硬着头皮道:“三哥?”
他却看着她道:“你不必怕,我不是要送你回谢府。”
她刚松了一口气,却听他道:“但我要你同他见面。”
“为何?”
“你先前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她迟疑着道:“你是说……必要时候,放他走?”
“是。”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必要时刻。三哥,谢侍郎如今还在刑部被关押,你却要让我放他走?他需要吗?”
他闭目一瞬,无奈道:“你不明白。秦少监的嫡女出来翻供了,我们本以为她会闭嘴,谁知道她宁愿自己死都要替父亲正名……这便罢了,御史台那边已经保不住了,欺君之罪远比莫须有的结党营私之罪更重,谢容与手里必定握着什么证据,那么明日李家势必要被查。一步错步步错,后头还有什么,我们还不清楚。谢家不愿意他搅和进来,所以此事他压根不知情,你现在便放他离开,否则等谢容与出来后,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为什么?他是他弟弟。”
“你不明白。”
“那你告诉我。”
“他恨他。”
“再恨也是亲兄弟,我不信他会真的杀了他。他们到底有过什么?”
庄非克制着道:“他会的。泠泠,答应我,现在便放他离开。”
“他大可以离开,为何要我放?”
“你以为谢容与没有派人盯着谢家,盯着他吗?”
她顿了顿,沉默半晌,只能道:“三哥,你们为何要这样呢?你也收手吧。”
“不可能收手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对阿娘有恩,你必须放他离开。”
她只能道:“好,我现在去带他离开。他在哪儿?”